聂康良不想多说,转过身就走。
聂辞独自站在客厅,肩膀不住颤抖,咬着唇逼退眼泪。
“姐……”
赵缙悄悄下楼,守在她身边为难地看她:“聂叔……他是真的关心你,就是吧……他可能不大会表达……”
看到她脸上的掌印,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替聂康良说话了,忍不住小声抱怨着:“但那也不能打你啊。”
“我没事。”
聂辞用力抹掉眼角的泪,“你和周姨说一声,我不回来吃饭了。”
她拿起包就走。
“你去哪啊?”
聂辞没回,只是快步离开。
直到出了门,全身的紧绷才卸下,低着头只顾往前走,不时抬手抹眼泪。
“怎么哭了?”
正前方骤然出现的声音吓她一跳,她错愕抬起头。
纪衡皱着眉,吐出烟圈,将手里的烟掐灭,边走边脱下外套,来到她身边把衣服裹在她身上。
看到她的脸,他一怔:“聂康良打的?”
随即,男人眯起黑眸,越过她就要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连他都没动过的女人,那个混蛋居然敢打她?!
聂辞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添乱了?我落得今天这步田地,还不都是因为你?!”
纪衡顿住脚步。
“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吧?算我求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吧!别再让我看见你!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你就放了我吧……随便你喜欢谁、随便谁做你的女朋友,都跟我没关系!”
她哭着扯住他的衣襟,情绪濒临崩溃,“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我现在就想过安生的日子,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她肆意哭着,直到精疲力尽地蹲下去,手臂紧紧环住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静静看了她一会,男人终于转身。
很快,车子发动,慢慢驶出她模糊的视线。
纪衡有纪衡的骄傲,准确地说,是他比大部分男人都要来得骄傲。
她那样的数落和指责,他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令人难以置信了。
可聂辞的情绪却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得到舒解,反而越来越压抑,还有一股不明言喻的失落。
——
如聂辞所愿。
她的生活平静了。
就连参加周姜凛订婚宴时,纪衡当众官宣,事后也找不到一丝消息。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犹豫了下,还是去了医院。
周姨不放心,怕她吃亏,就让儿子也跟着一块去了。
做为林安仪的主治医生,许医生这次表情很凝重,对着两人缓缓说道:“温小姐最后还是拒绝了。”
对此,聂辞并不意外。
她会同意才更奇怪呢。
在这一点上,温翎是绝对比不得郭宁蕊的。
两厢对比,温翎宁愿选择回去坐牢,也不想损伤自己。
可郭宁蕊却能为了一个男人,能给郭蓓钰一颗肾,这种魄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尽管,实在不值得提倡,这世上也没几个像她这么疯的。
“想要找到合适的肾源机会很渺茫,以林女士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撑不了太久。所以……希望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离开许医生的办公室,赵缙担心地看一眼聂辞。
这林安仪再坏,也是她的亲生母亲,生死关心,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聂辞来到林安仪的病房,站在门外朝里面看了很久,她才慢慢推门进去。
赵缙很体贴,留在外面等她。
躺在病床上的人,十分憔悴。
失去化妆品的掩饰,林安仪的脸仿佛瞬间苍老了二三十岁,脸颊凹陷,皮肤腊黄,眼下乌青,身体暴瘦得厉害。
她拉过椅子,静静地坐在病床前。
不大一会,林安仪就睁开了眼睛,她歪过头,看到是聂辞后,眼中希冀瞬间暗淡。
“以为是温翎?”
聂辞的话,让林安仪有些激动,可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沙哑得厉害,“你来干嘛?看我死没死?我不用你过假惺惺……滚,快滚……”
聂辞也是无奈失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力气骂她啊。
所以,她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
“许医生已经在为你联系肾源了。”聂辞平静地说。
林安仪却是嘲讽地笑了声:“还有联系什么?你不就是最合适的吗?把你的给我,我就能活下去了。”
聂辞挑眉,缓缓道:“为什么不能是温翎?”
“她跟你可不一样!她是我和初恋爱的结晶,她又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怎么忍心让我去伤害她?我说得没错,别看你年纪小,你就是个毒妇!”
她骂得恶狠狠的,像似这么多年来,她所有的不幸,全都源于这个小女儿。
聂辞竟未反驳一句。
早就习惯了。
待林安仪骂累了后,她甚至还去给她倒了杯水,插上吸管给她递过去。
“我不用你在这里假情假意!”
林安仪骂着她,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