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辞和周姜凛才进门,就听到林安仪的哭声。
她这回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的,哭得很娇弱,坐在沙发上,拿着手帕一点点擦拭眼泪,怎么看都是受尽了委屈。
“你让我走……我能去哪?我有没有地方住,你还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又想把我送回医院……我的身体,连医生看了都直摇头,我也为了你连移植的机会都放弃了,就想着珍惜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机会,能活多久我都不在乎,你就这么对我?”
聂辞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姜凛却冷了脸。
什么叫她放弃了移植的机会?!
她这番话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毕竟她的身体不好的是事实,而且,这套房子也的确是聂康良为她准备的。现在房子到了聂辞名下,她连最后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了。
聂康良坐在对面,手肘搁在膝盖上,眉头紧锁。
聂辞进来后朝这边扫了眼,示意周姜凛给她倒杯水。
“好嘞。”
周姜凛赶紧去了厨房。
聂辞走到聂康良身边坐下,去看对面的女人,名义上是她的母亲,给她的感觉却无比陌生。
“你跟我爸已经离婚了,再这么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对彼此都不好。”
林安仪一滞,呆呆地看她,没想到身为女儿她居然会这么说!
她的音量高了几分:“小辞,我可是你妈!难道你不希望有个完整的家庭吗?你还没结婚,不知道家庭破碎带来的影响,连你以后找婆家,也会看重原生家庭的!”
聂康良也迟疑地抬起头看了看她。
可她说这些,聂辞根本不在乎,“相互折磨的原生家庭,不如不要。”
“你……”
“我才希望你们好聚好散,别像其它夫妻离婚那样撕得太难看。”
聂辞实在是太冷静了,聂康良侧头看向女儿,从她脸上不曾见过一丝哪怕是不舍。
那一刻他懂了,这段婚姻留给女儿的,只剩下了不幸。
聂康良不禁默然。
“你……你在说些什么啊?”
林安仪难以置信地看她,又看向聂康良,“康良,你说呢?”
都说男人四十才是魅力值的巅峰,尤其是聂康良现在长期健身,肌肉结实,脸颊轮廓也变得硬朗有型,林安仪留恋地看着,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现在也一定是她的!
“康良~”林安仪见他不说话,又扑籁籁掉下眼泪,“夫妻一场,你真的忍心让我露宿街头吗?”
聂康良抬头,“我送你去酒店。”
他起身,对聂辞道:“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了。”
“我不要住酒店,我又不是没有家!”
林安仪怎么肯走。
聂康良回头深深看她一眼:“我不想在孩子面前闹得太难堪。”
林安仪咬咬唇,又恨恨瞪一眼女儿,虽说不甘心,可转念一想,难得有和聂康良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浪费!尤其是她知道,他坐了那么久的牢,哪有机会碰女人啊!所以,不知是憋了多久……
这么想着,她就不禁身体发热。
等确定两人走了,周姜凛和周姨才从厨房出来。
“叔叔他不会有问题吗?”
周姜凛有点不放心。
“他们不会复合的。”
聂辞很冷静,周姜凛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未来岳父的私人感情问题,他掺和进来不合适。
周姜凛转身就去帮周姨准备晚饭了。
聂辞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纪蓝颜发了条微信。
这时,赵缙一路小跑着进来。
“姐,你猜我刚才丢垃圾时捡到了什么?”
聂辞看过去,他献宝似的给她看,“戒指!”
他还说:“可能是哪个倒霉蛋表白被拒,一气之下就给扔了。”
“是吗?”她打开来看,硕大的一颗钻石,如果是真的,肯定价值不菲。
她拿出来翻看,突然从盒子里掉出一枚叶形卡片,上面是手写两句诗:“我亦飘零久,芳意在谁家?”
字体苍劲有力,洒脱飘逸。
聂辞愣了。
这两句,是她的两首歌《暗游》和《泛云槎》的词,同时也出自《金缕曲》和《泛云槎》的诗词。
两首诗词就这么无端端出现在一张卡片上,这绝不是巧合,两者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她。
所以,这戒指是……送她的?
聂辞头脑里马上闪过一个人影,心头像被什么蛰了下。
周姜凛叫她吃饭。
聂辞几乎是下意识就将戒指收了起来,然后去看赵缙,“这个戒指……”
“我懂。”
赵缙刚才也看到那两句诗,他不傻,肯定也猜到对方要送的可能就是聂辞!
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周姜凛误会了,虽说他跟周姜凛沾着亲,但从情感上来说,赵缙还是偏聂辞的,马上就做了个噤声动作,示意让她安心。
聂辞没说什么,拉过他一块去吃饭。
——
酒店。
聂康良知道林安仪好享受,对物质要求也高,所以也没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