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见?我是她妈妈!”
“她到底有多矜贵啊,连见个面还要通报?!”
“让开!”
门猛地被踹开。
护工在门外还想拦,林安仪率先关上门,直接落了锁。
聂辞放下书,抬头看她,“您有事?”
林安仪将与王家的协议书直接丢过来,“快把这个给签了吧,多大点事啊,非得闹得人仰马翻才行?”
她没穿病号服,而是一件酒红色真丝睡袍,长发挽起,化着精致的妆。
聂辞有注意到她颈间的珍珠项链。
以前没见过,珠子晶莹剔透的,成色不错。
聂辞收回目光,“您收了郭宁蕊多少钱?吃独食可不好。”
林安仪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也想要分一杯羹?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我能收什么钱?就想赶紧把这事解决了,免得再节外生枝。毕竟那个王家也不是好惹的,你姐姐正处在上升期,你可别给她找不痛快!”
聂辞目光清冷,“到底收了多少?”
“你……”
林安仪瞪她,见她是真不打算松口,也知道这事瞒不住,最后才不情愿地说:“三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聂辞垂眸喃喃道:“三百万,就把我给卖了啊。”
林安仪早就知道她受伤住院的事,明明就在同一家医院,她却连一句慰问都没有,现身还是因为这三百万!
她既然没把自己当女儿,除却该尽的义务,聂辞自然也不会把她看得有多重要。
“什么卖不卖的啊,怎么说这么难听?而且,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
聂辞突然愣住,“我爸爸?”
“哼,要不是我开口,你以为你能见着他?”林安仪不但知道她去探监,还笃定道:“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他的话你总得听吧!他也是想你拿回他留给咱们母女的那幅画!”
聂辞现下全明白了。
为什么临走时父亲会跟她说那样的话。
她垂眸,低声问:“你知道他一心盼着你去探望吗?”
林安仪沉默片刻,倏尔道:“他对我好,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他现在能守在我身边保护我?照顾我?”
聂辞慢慢看向她,咬着牙问:“他落得今天的结局,又是因为谁?”
林安仪面不改色,捡起那份协议,“实话告诉你,钱我都花光了,要嘛你签了这份协议对大家都好,要嘛你替我还钱。”
聂辞看都不看,直接将协议书拦腰撕开。
林安仪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更不习惯她这种近似忤逆的行为,当即怒得上前一把推开她,连忙去抢那份协议。
“你在做什么?!”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我爸对你的感情。”
这对聂辞来说,就是她的底线。
“你把协议撕了,你是打算替我还钱吗?!”
“没打算。”
聂辞倒也痛快,“谁花的钱找谁去,反正我是没花过一分钱。”
“小辞!这就是你对妈妈的态度?”林安仪见硬得不行,随即就捂着脸哭了开,“当初我的事业如日中天,要不是因为有了你,我至于沦落到要让女儿受委屈的地步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有舍弃你,还是坚定生下你了……”
聂辞只是静静看她,这番说辞,她从小听到大。
即便是事实,她也早就免疫了。
接下来,就该恼羞成怒了吧。
果然,她一抹眼泪,目露凶光,抬手指着她:“我告诉你!你别想甩开我!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
这么说还不解气,习惯性随手抄起什么就扔什么。
砰——
一本厚重的书直接砸到她的额头上。
砰——
同一时间,门被人踹开了。
这回,门锁直接坏掉。
贾肃慢慢退后,姿态优雅得不行,好像刚才那脚根本不是他的功劳。
纪衡站在门口,脸上覆着薄霜,眼神凉薄地瞅向对面的人。
聂辞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被一个恨她的人,接二连三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她的第一反应是尴尬。
所以,她刻意侧下身避开他的目光。
身后是无措的护工,乍一看,惊呼道:“哎呀!聂小姐,你头流血了!”
聂辞后知后觉,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护工赶紧拦住:“不要摸,会感染的!”
然后扭头就看纪衡,后者此刻盯着她额上的伤口,眼神像要杀人。
“呃,纪先生,我去叫医生。”
林安仪没想到纪衡会出现在这。
脑海中倏尔想到温翎的话,她说,纪氏周年庆那天,郭宁蕊别提有多风光了!全场的女人都在羡慕她!若换成是自己的话……
对啊,为什么不能是小翎?
再去仔细打量纪衡,男人长成他这么好看的,还真是少见。
她女儿那么优秀,配他倒也是绰绰有余!
“你就是纪衡?”
林安仪始终都是高高在上的,即便面前是号称江城最年轻的资本。
纪衡却是看都不看她,径直越过来到聂辞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