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武德同林兰池说:“这次又没有机会了,只能说我同殿下还有点缘分,要到下一世才能化解了。” 林兰池愣了一瞬,问他道:“如果下一世我的心思变了呢?” 胡武德便唉声叹气道:“殿下,这种时候就说些好听的来骗我吧,总归要让我活一口气的呀。” 林兰池转回头去,行宫正殿里头皇帝的伤口已经上过了药,如今正昏睡着,醒来了说不好就要找她。 她又转回头来看胡武德,认认真真恳求道:“既然每一世你都记得,不若也让我记得吧,我答应你,下一世一定会同你解开血契。” 胡武德的血契原本进行到最后一刻就能解开,但紫微星撞了进来,仪式不得不结束,下一次机会就等到下辈子了。 他也清楚,两道紫微星缠绕着林兰池,说不好下一世她还是悟不清楚。 到时候胡武德还得无穷无尽的搭在这件事里头。 道长长叹一声。 林兰池笑着道:“道长,总是叹气,人要不舒服的。” 胡武德道:“我本来以为你经历皇帝自残一事,会心里难过,现在看来,你倒是看的很淡似的,怎么?大彻大悟了?” 林兰池不接胡武德的话,只是道:“道长,给我一个机会,清醒的走到下一世吧。” 胡武德只好拿出一瓶小小的药瓶,“里头有药水,你自己喝了就是,到时候记得同我解开这血契。” 林兰池点头。 胡武德转身就走,又道:“不用松了。” 林兰池跟在他身后两步,看人走远了,也就没有再执意相送。她转回头进了正殿,看刘弗章身边的双文。 后者似乎也认出来她了。 内侍跪在林兰池面前,沉声道:“自从这一年来,陛下的病似乎加重了些,从前只是头痛,前几日还流了血,只怕...” 林兰池低头道:“本宫知道了,你一向尽心尽职,这一次也有劳你陪着陛下出宫,休息去吧。” 她坐在皇帝的床边,低头看刘弗章。 那个关于皇帝与良娣的故事,林兰池不准备讲给刘弗章听了,他一向是心里容不下别的事情的,听了又要自己生闷气。 说不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才让林兰池生出许多不甘心来。 不过这一次也的确是因为他做错了,现在他既然也学会用一样的方式偿还,林兰池也懒得怪他了。 说到底,还是要怪她自己,非要有那么多的不甘心,搅得刘弗章几辈子都不安宁。 至于另一枚紫微星,到底说的是刘葳兮还是谢自安? 林兰池没顾得上问胡武德。 她靠在皇帝的床边上,静静的,几乎不用多长时间便睡着了,两道呼吸叠在一起,一如既往。 林兰池出宫的事情,既然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胡武德临走之前很善良的将此前他送给林兰池的那些符咒一并解除,宫里宫外都没有什么异常,只有参与皇帝寻找林兰池一事的人,稍稍知道一些。 但也不是全部。 等皇帝醒来之后,林兰池同皇帝又认真讲了另外一个故事,说胡武德告诉她,她同皇帝是宿命般的鸳鸯,就算没有今生,一样还有来世的。 刘弗章听了这话,第一时间的想法竟然不是说林兰池在说胡话。 林兰池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同刘弗章道:“你早就知道你活不长了是不是?” 她似乎在同胡武德说了那么多话,做了那么多的决定之后有所大彻大悟,不再像是从前那样,为了一切的事情肝肠寸断了。 有什么肝肠寸断的呢? 她都已经和刘弗章折腾了这么多次了。 说不定下一次,他们就不互换了,也许是能听到彼此的心声也不一定? 刘弗章低下头道:“我的寿数本来就不算长,要宋道士换命之后也是一样,不过这本来就合乎情理,若是没有母亲非要拿你来换命,我早就该死了。” 林兰池点头,“没关系,陛下,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事情,只要你走了,我也一定会去找你。” 刘弗章皱眉起来,“你——” 林兰池反倒瞪他一眼,然后道:“只是不要再做这种强行伤害身体的办法,我是原谅你了,不知道舒和宜到底认不认呢?” 刘弗章闷了一刻钟,才委屈地反驳她道:“你也一样在伤害身体,怎么也不管舒和宜认不认?说到底,只是你一套我一套罢了!” 好吧。 林兰池没法子,确实是这样。 她只好对皇帝道:“就当我和你都失心疯了,行不行?以后太太平平的过,好不好?” 刘弗章又是很委屈的点头,“...仅此一次,我已经够害怕了,以后怎么会再折腾?” 林兰池倒是相信他的话。 他们回了京城,林兰池同舒和宜没再见过,因为舒和宜跟着卫慕奇兰回了古格,他倒是留了一份书信,林兰池也没有去拆。 她压着皇帝让魏八仔仔细细看了一次,又让在西域的拉模看了一次,两者的结论都是一样的,皇帝这些年来多思多虑,恐怕不长久。 林兰池就背着皇帝嘱咐他们道:“这些话,谁也不要告诉皇帝,知道了吗?” 除此之外,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陪太子玩耍了,更多时候,林兰池常陪在皇帝身边,帮他批阅奏折,陪他处理公务。 太子自然有叶相他们去教养。 这样的日子竟然也飞快的过了一年,林兰池从太子那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吕思鱼。 年轻的太子还是个孩子的样子,却会红着脸请求他的母亲道:“池娘娘,我很喜欢她,能不能让她做我的太子妃?” 林兰池只笑道:“若是你真的很喜欢,那我倒是可以同意,只是你问过她的意见了没有?” “还有,太子,你若是要娶妻生子,总是要立业吧?功课学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