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姮被宋元襄问得沉默住了。
不一致的地方在哪里?
她可真是半点亏都不吃,一针见血让他都有些难以招架。
宋元襄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今日不是那日在小巷中她意外闯入男子的手下教训人的场景,如今是她做了“坏事”被他抓到。
要么两个人握手言和商量出个对策来,要么就成敌人。
宋元襄察觉到嬴姮对她应该没恶意,但这世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所以宋元襄要得到男人的准话。
“不一致的地方嘛——我想毁了天盛,你想么?”
宋元襄悚然一惊。
她本以为自己要做的事已经是胆大包天,却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个比她还疯癫的人。
宋元襄想起关于容妃的事。
不可否认这位皇子的确很可怜,但百姓何其无辜?
“你想要阻止我?”
嬴姮的视线紧紧盯住宋元襄,不放过她任何表情变化。
宋元襄挑眉:“我怎么阻止你?现在把你杀了?”
这两个人说话是真的肆无忌惮。
一个张口要反天盛,一个张口要杀皇子。
南月跟嬴姮的属下都低着头,心底都在对比着若是真的要刀剑相向他们上前去帮忙自家主子的胜算能有多少。
明明四个人是在谈论如此诡异之事,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觉得害怕。
宋元襄盯着嬴姮看了许久,久到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痛。
她终于收回了目光,点点头说:“八皇子好手段。”
南月有些诧异地看了宋元襄一眼,她不明白自家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显然,小姐认为八皇子是故意这么说的。
为的就是算计她们。
南月看向嬴姮的目光就带着不善了。
自家小姐已经过得很艰难了,这位八皇子还来给小姐添堵,可见不是个好人!
嬴姮莫名其妙被南月防备着,脸上的笑意再也绷不住,他摆摆手:“好啦,开个玩笑,我今日过来,是来看好戏的。”
“而且……说起来也是巧合,宋小姐那日在义庄与我偶遇,可还记得?”
说完也不等宋元襄说自己记得还是不记得,直接开口继续道:“我的人一直在追踪那夜追杀我的刺客,今日才得了线索得知他们在此地活动,我本想来找到这些人防止他们再作祟,没想到被宋小姐你抢了先,若是你不介意的话,问完话可否把人交给我?”
“我也有事要询问一二。”
宋元襄心底有些诧异。
这些人的身份她不知,她只知道谁要杀自己,那便是跟自己已经大将军府是敌对关系。
可……这些人是怎么跟嬴姮对上的呢?
“八皇子这是想渔翁得利?今日为了抓到这些人,我可是以身做饵。”
宋元襄说完就一脸谴责地盯着嬴姮。
好歹她付出了时间跟武力,这家伙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白白得这些人嘴里的消息?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若是宋小姐愿意帮我,那我自然感激不尽。”
宋元襄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嬴姮看,一副“你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的不屑模样。
嬴姮差点笑出声来。
“好好好,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与你取来可好?”
宋元襄有些莫名地看了嬴姮一眼。
这家伙,这番话怎么说得如此宠溺?
宋元襄可不记得自己跟这位有什么渊源……他这么自来熟,莫不是在背后算计着什么吧?
“一千两黄金。”
宋元襄说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数字。
她不想跟嬴姮牵扯太深,这世上唯有银货两讫最能叫人放心。
她收银子嬴姮收人,到时候谁也说不得什么。
至于为什么是一千两黄金——宋元襄可是瞧见了嬴姮腰间那根玉带,上面硕大的海东珠就不止千两黄金,她开口要这个价格很划算,嬴姮也绝对拿得出。
嬴姮顺着宋元襄的视线垂眸往下一看。
眼底闪过一点了然。
他没做犹豫就点了点头:“行。”
“胡言,将银票给宋小姐。”
宋元襄瞪大了眼睛:“你这属下叫狐言?”
属下显然已经很习惯旁人的惊讶了,神色淡淡地解释:“属下姓胡,胡作非为的胡,言是交浅言深的言。”
宋元襄闻言深深看了胡言一眼。
“你不如直接说你是胡言乱语的胡言。”
胡言额头上青筋一蹦。
“宋小姐,乱语是我兄弟的名字。”
宋元襄:“?”
她看向嬴姮,眼底深处带着一点怜悯之色。
这可怜的八皇子,该是因为少小离宫,所以也没来得及读书吧?给自己的属下起这么个名儿,这要是给盛京城其他人知道了,只怕是要笑掉大牙。
“宋小姐,银票你收好,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不是还要进宫吗?这两个人,我替你管着如何?”
宋元襄让南月将银票收起,看了一眼天色的确是不早了,她扫了一眼那两人,笑呵呵地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