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军区总医院。
icu病房。
心电监护的波动线绵延跳动,俊朗的青年被呼吸罩遮去了大半的面容正安静的睡着,他的眉峰蹙在一起,像是在紧张什么,额上的汗珠成串的往下淌。
许辰阳记录着此刻病人的体温脉搏和血压,帮他擦了擦汗,掖了掖被角,看到他嘴唇抖动着在呢喃着什么,俯下身去,那一声声“队长…队长”别人不知道是谁,他却一清二楚。
林栎燃此刻在呼唤的人,正是他两天前拼着一命救下来的沈燿擎。
两天了,从炸弹爆炸到抢救治疗,已经整整两天了,林栎燃还是没有醒过来,不仅没有醒,甚至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没有感觉,病例评估的时候,主任已经提出考虑植物人的可能性。
许辰阳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他冲进谜尘,看到林栎燃被一块大石块砸中后脑时,那种浑身冰凉,仿佛所有器官都在一瞬间被抽离的空洞。
林栎燃脑中的淤血是此次抢救中最棘手的坎儿,清创和消毒过后,那仍旧汩汩渗血的口子,逼着方良一连下了四单病危通知书。
门口站着的林啸海脸色铁青,烟点了一根又一根。
总院值班的护士大夫们把手术室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在打听着林栎燃的消息,看到他浑身是血的被推进去,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栎燃浑身插满了各种线和管子,像个木偶似的,被那仿佛永远也打不完的吊瓶吊着最后一口气。
陆知行站在玻璃墙外就说了一个字,“翻”。
成都的所有帮派团伙和涉黑组织一时间犹如风卷残云一般,被查了个底朝天。
游戏厅,网吧,夜总会,所有能跟毒品扯上关系的地方,陆知行一样不落,亲自带着人一家一家的翻。只要有人有一点说不清楚,他们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毒打,招招下死手,然后再问话,甭管多硬的嘴都能招了,那阵势真的是要命来的。
好些人本来没什么事儿的,却因为被吓得结结巴巴畏畏缩缩,明明一句好话也给说的颠三倒四,陆知行的人一看那一问三怕的样儿,立刻就抓,抓了就打,陆家的废弃的工厂里成夜成夜的鬼哭狼嚎。
就这样越打越怕,越怕越打的恶性循环下去,好些个老大坐不住了。他们先是查了陆知行的底子,陆知行此次的旗号就是给兄弟报仇,丝毫不遮掩,林栎燃这个名字,很轻易的就被查了出来。
于是他们又接着去查林栎燃的背景,私家侦探们一听林栎燃三个字,谁也不敢接茬,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些老大们也都是风里雨里闯过来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沾过血,刀架在侦探的脖子上,硬是逼出来了一句话,“林栎燃,惹不起”。
惹不起,究竟是有多惹不起?这些面冷心冷的黑老大们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一个结果。哪怕是杀了林栎燃,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看着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盘口酒楼,一家家被砸被毁。
但是很快,他们就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一个人送外号 “高衙内”的,仗着自己的爹是某集团军军长,家里有点儿势力有点儿钱就无恶不作的人,突然死了。尸体在荒郊被发现,警察赶到的时候,野狗正在吃他的肠子。
整个成都,地震了。
俗话说,富不与官争,民不与军斗。
军长家的儿子横尸荒野,还死的这么惨,大家都在猜测着,谁这么不开眼,捅了这个马蜂窝。
“高衙内”吸毒,这是成都太子圈儿公开的秘密,这些军二代富二代们,不愁吃不愁喝,仗着老子的威势横行霸道,大把的花钱已经不够让他们满足,于是他们就吸毒,玩儿大的,玩儿别人不敢玩儿的。逢局必赌,逢赌必吸毒,这早就成了家常便饭。派出所不敢管,公安厅管不起,于是他们更嚣张,买毒卖毒都敢公开叫价。
他一死,首当其冲的人们就想到了这两天,翻毒翻得整个成都底儿朝上的陆知行。
陆知行灭了“高衙内”的口,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最合乎情理的解释。
有人说,他亲眼看见了陆知行开车冲到军管区,把“高衙内”五花大绑的扔上车。
也有人说,陆知行当街拦了“高衙内”亲爹高军长的车,把军长都带到了郊外。
各种流言,各种猜测铺天盖地,一时间,成都的黑白两道,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陆知行,林栎燃这两个名字,迅速在成都热了起来,
那些个呼风唤雨的老大们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再有动作,生怕这个瘟神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军长的儿子都敢杀,陆知行的背景,还用查么?林栎燃的背景,还敢查么?
陆知行见人打人,见佛打佛,甭管是多有脸的,多有权的,只要他翻到你头上,你说不出个一二三,他立刻翻脸动手,一个字都不多说。
陆知行就是让全成都的人知道,敢动林栎燃,就是跟他过不去。
这些老大们又是烟又是酒的来找陆知行讨情,半人高的玉佛,树一样大的珊瑚,眼都不带眨的往陆知行跟前抬,陆知行谁的面子也不买,一律回绝,那脸冰的水泼不进,除非你让他查不出一点儿猫腻,不然,他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