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邢天不在这里!邢天,邢天!我晕头转向,漫无目的的寻找起来,只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脚下越来越快,不知不觉已经踩出了鬼迷踪的步法,我辨不出方向,耳朵里嗡嗡直响,眼前像是蒙了一层帘布,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进。等回过神来,我已站在一处天井之中。
我恍惚地抬起头,看了好一阵儿才辨出这是日月教的议事堂,邢天处理教务的地方。不禁苦笑开,白秋练,你还不敢承认吗?你在害怕,害怕失去邢天,害怕失去这世上最后的仰仗!
我抬一只手掩在脸上,苦涩的味道在胸腹之间漫溢开来,一直涌到嘴边。说什么不再自欺欺人?白秋练,你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你还能骗谁?还想骗谁?!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手,脸上已经换上了漠然的表情,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房门里传出的几个字定住了脚步。
“……连北辰……落霞山……月魄……”
我偏过头,仔细去听。“教主,您内乱之前离教时,分明说过会将日魂一同带回!您第一次空手回教是为平息内乱,第二次您带回了什么?您难道忘了先教主是如何死去的吗?您怎能将仇人之子带回来?还要收那人的儿子做义子?!”
邢天的声音如同冰渣子一般溅落:“古堂主!我内院中事似乎无需你来过问!还有,你给我记好,亦然是我儿子,是我邢家流落在外的血脉!容不得你质疑!”
先前的那人口中发出一个极短的单音,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被旁人拦住,另一个声音响起:“教主的家务事的确不是我等可以过问的。但是,今次连云堡青城派铸剑阁那些人上了落霞山,寻找月魄剑,请问教主有何打算?”
那些人上了落霞山?我整个人愣住了,他们怎么知道月魄剑在落霞山的?分明应该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才对啊?难道是因为我和邢天改变了太多事情?但是,没有龙吟与凤啼,他们怎么会知道落霞山的?
邢天在房中静默,那个较为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教主,据探子送回的消息,武当也派出了两人,不日到达落霞山。那些人若真取到月魄,那么月魄就只有两个去处,一是封存武当山,二是经过一番争夺厮杀,被武当承认归属。月魄剑是我教圣物,落霞山是先教主生前为自己修筑的墓地,教主难道要任那些人为所欲为吗?”
不!绝对不可以!身体再一次先与理智做出了行动,待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推开了房门,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
房中站着五个人,我听见邢天惊异的声音:“练儿?你……”来不及看其他人的反应,我也没打算理会他们如何看我,循着声音找到那个人的所在,心中稍稍安定下来,道:“月魄剑是你的,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落霞山……”落霞山葬着我的爹爹与你的父亲,更不能被人打扰!
从邢天眼中,我知道他已然明了我未说出口的话。他微微地笑着走了过来,把我拉到他身边,转头换上一副冷面孔,对其他几人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今天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我与邢天站得极近,几乎贴到一起,那四人看我的目光各异,做出的反应却是一样的,大概都不愿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讨论教中的事务,对邢天行过礼,或鄙夷或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或者直接无视我的存在,先后步出房门。
邢天拉着我到桌边,按我在椅上坐下,眼中嘴角一直漾着笑意,柔声问:“怎地到这里来了?”我这才恍然发现,自己一通乱闯,竟是走出了内院!
邢天将茶杯推到我手边,又问:“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我低头避开他的视线,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道:“大概走得急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亦然是你的骨肉?”
邢天拖过椅子与我相对而坐,与我错开视线,道:“嗯,不这么说,会很麻烦……”总之,到头来我还是替别人养了儿子是吧?
罢了,只要亦然认我就行!但是……我再问:“亦然成了你义子,那日后……”邢天回过头对我解释:“亦然日后是否继承日月教看他自己,我收亦然为义子的同时,也会开始收徒,等亦然长大了,他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他若是想当教主,须得靠自己争取。”
既然都打算好了,那就这么办吧!但是,总觉得,邢天心情很好,格外的好……
我放下茶杯,挑开话头问道:“他们怎地就找去落霞山了?”
邢天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在我拿回龙吟之前,连北辰拓下了玉璜上面的地图。”
咦?他怎么会想起来要拓印的?以前他们也是凭着凤啼玉璜找了两年多,才找到落霞山的……
邢天似乎看出我的疑问,道:“以前我布了些疑阵,一直在扰乱他们。”哦,原来如此!我抬眼,发现邢天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得没了痕迹,一双桃花眼紧紧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起身往外走,道:“不管怎样,月魄是你的东西,总得取回来!”早些断了那些人的念想也好,省得扰了爹爹与邢伯伯的清静。
我抬手去开房门,却听邢天在背后问道:“凤啼不是被你毁了吗?”
我推开房门,头也不会地往外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