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小孩儿再次被我吵醒,不耐烦地坐起身,扭头瞪我,喝道:“你怎地还在地上?过来!”
眼前十二岁小孩儿的模样突然与成年邢天重合到一起,我猛地一抖,居然找回当初在日月教被他呵斥的感觉!
我磨磨蹭蹭地挪到床边上,小邢天探手过来,我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眼看着那只温暖的小手落在我的额头上,我警惕着邢天的下一个动作。
小邢天微微蹙眉,然后松开了眉心,收回手道:“已经退热了,上来吧!”见我睁大眼睛望着他,立马换上阴沉沉的脸色,拉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床上拖,“我叫你上来睡觉!不好好歇着,你想病给谁看?!小爷我不伺候!”
我就这样被他拖上床,身体和头脑都僵得动也动不了。小邢天却还不满意,拉开我的手臂,钻进我怀里,头枕在我肩窝,胳膊一伸抱上我的腰,连腿也缠了上来,两个人贴得亲密无间!
我躺在床上,伸着胳膊,整个人愣在那里,头脑里一片空白。
愣了半响,怀里小孩儿的呼吸逐渐平稳。我小心地侧头去看,邢天漂亮的脸蛋儿上一派安逸祥和,两颊红红煞是可爱,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孩子竟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邪教魔头?
我的心慢慢变得柔软,若是邢天有一个完整的家,有幸福的童年,兴许他也不会变成那般,终归是我欠了他的。
我轻轻叹出一口气,小心地收起手,环抱住怀里温暖的身体,呼吸着干净的气息,闭上眼睛。黑暗带着倦意袭来,我想我永远也搞不清邢天在想些什么。
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自悠闲度日是很惬意的事情,但是一直被关在小小的院落里,我会觉得很难办。
所以,我老老实实呆了没几天,就可怜巴巴的去找江秦,也不说什么事,只厚着脸皮在他身边晃悠,端茶倒水,把当年狗腿跟班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甚至毫无眼色地将他和连云堡表小姐的二人世界破坏个彻底。
终于,江秦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打发我出去采买。
小邢天黑着一张脸跟我一起出门,也不知我又触着他哪个霉头了。这死小鬼,你以为我愿意去找江秦啊?这次带你出门是为你铺路好吧?知点好歹吧!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想要算计邢天!邢天是谁啊?我算计了他?找死吧?!我还想和团儿一起过些好日子呢!我也没打算利用他,我不过是想与他一个方便,与己也方便罢了!
我一面设想着以后自由自在的生活,一面哼着从团儿那里听来的小调儿,背着手自顾自地往集市上走。
邢天去集市上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我非常确定他一定会跟在后面。
到了集市上,我买好了江秦交代的东西,很大爷的吩咐店家送货上门,然后左看右看,领着小邢天一路乱逛。直到错过了午饭时间,小邢天终于忍不住了,找我要钱吃饭。
我摸摸肚子,看着眼前的玉器店,再看看街对角的饭馆,丢给邢天一粒银角子,让他先去点菜,自己抬脚进了玉器店。
这家看似普通的玉器店,其实是这片大陆上少有的跨国界连锁店,在四个国家五个中立城市都有分店。据说这样跨国界的连锁店幕后老板是同一个人,有通天的本事,与四个国家的君主和中立城市的城主都有交情。我对这个老板没有兴趣,我更关心的是,这样一个有“通天本事”的人,定不会把连云堡放在眼里,这玉器店自然也不受连云堡控制。
过了一阵儿,我心满意足地走出玉器店。可当我看到桌子上的菜时,我的好心情全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韭菜炒鸡蛋,蒜苗腊肉,爆炒肥肠……我忍住揍人的冲动,招来小二正要重新点菜,却发现付完菜钱后,我身上只剩下一枚铜板,只够买一个没馅儿的包子……
我终于相信,即使重生,邢天仍是老天派来专门克我的!
一顿饭,吃得我胃里直反酸水,还好饭馆的米饭不错。我万分悲催地用大米饭填饱肚子后,终于想起还有事情要做。
我抹一把嘴,当着邢天的面,从怀里掏出玉璜来,在午后的阳光下咧嘴傻笑着把玩,眼角留意着邢天的反应。果然,原本曼斯条理地享受午餐的邢天,看见玉璜后立时变了脸色。
我手上的玉璜有两块,合为一对,成色清润透亮,镂空和阴刻的纹路里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自十年前,江湖上便流传着一句话:“龙翔在天,凤失于地。龙凤齐鸣,日月重耀。”龙指的是我左手的龙吟玉璜,凤则是右手的凤啼玉璜,而日月则是日月教的两大圣物,日魂珠与月魄剑。日魂珠里存着天地间至纯至刚的阳元之气,用来辅助修炼,可快速提升内功修为。月魄剑则是天外冰寒玄铁铸成,用来杀人,伤口会被瞬间冰封,不会溅出一滴血来。
月魄被日月教的前教主,邢天的父亲邢玉楼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龙凤合璧就能得到藏宝地图。至于日魂,那颗珠子好好的呆在我肚子里呢!
十年前武林正道围剿日月神教,邪教教主和我爹白兮风同归于尽,龙吟玉璜传给邢天,凤啼玉璜则下落不明。估计除了邢天,没人知道邢天的父亲邢玉楼邢伯伯将它给了我爹,我爹又留给了我。就连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