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终归是门外汉,又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有在一边默默观看的份儿。
只见芸娘将醋连锅端起,在院中和各间屋子转了起来。
而那锅只醋的气味,也在四处飘散开来。
芸娘将醋反复熬开,又反复熏了数次,直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她才将所剩无几的醋倒到了一个小锅里,然后端进了林月涵的房里。
她看着熟睡的女儿,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汗,斜靠在林月涵的床边,小憩了片刻。
夜里的时候,林月涵的症状越发明显。
她手臂上的红点,已经串到了脸和脖子上,看上去惨不忍睹。
而她的额头更比先前烫了许多,将她的脸烧得通红。
林月涵虽然是在睡梦中,却依然因病痛的折磨而发出痛苦的呻吟。
芸娘看着女儿难受模样,心中十分不忍。
这是染病都必经的过程,任自己医术再好,也无法替她减轻痛苦。
“涵儿,撑住!”
芸娘在心中默默为女儿打着气,同时用棉布蘸了温水了,替林月涵敷在了额头。
萧逸清此刻正站在门外苦苦候着,他耳中时不时传来林月涵的呻吟,令他的心越绞越紧。
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养家糊口的本事,才令林月涵抛头露面替人诊病,以致染上了这该死的瘟疫!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便越发自责,眉头紧紧拧结起来。
他看到芸娘这么辛苦,便主动承担起烧水做饭,端茶递水的工作。
可他之前毕竟
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可从来没做过这些粗活。
他光是生火,便弄得一屋子烟,吓得芸娘以为是屋子着了火,放下林月涵,急急跑出来一探究竟。
“伯母我真是笨,连生个火都不会咳咳”萧逸清一手捂着嘴咳着,一边满眼歉疚的说道。
见他的脸,已被手上沾的灰底灰给糊成了灶君一般的颜色,芸娘禁不住笑了起来。
“三少爷,你堂堂萧家的少爷,怎会生火做饭!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吧。”
芸娘一这说着,一边走到炉灶前,麻利的生起火来。
“都怪我平时不用功,临时抱佛脚。”
萧逸清眼见芸娘三两下便将火生起来,他不禁瘪嘴说道。
他越发用心的观看起芸娘做饭,细细在一旁揣摩着。
做午饭的时候,他用自己领悟到的诀窍,一边摸索,一边做饭。
试过两次之后,他竟然将火生好了。
他高兴极了,按着从芸娘学得的法子,认认真真做起饭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这一次做得格外顺利,饭虽然有点糊,但总算能够入口。
当他将饭菜端到芸娘面前的时候,芸娘不禁惊得瞪大了双目。
“三少爷,这些都是你做的?”芸娘惊讶的问道。
“伯母,就是两个青菜,一锅糊饭。你劳累了一天,将就着吃些吧!”萧逸清极为虔诚的说道。
芸娘端起碗来,扒了两口饭,又用筷子夹起青菜,尝了一口。
“第一次做饭,能做成这样,已是不错
了。”她满眼赞许的看着萧逸清,中肯的评价着。
听芸娘如此夸赞自己,萧逸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真是没想到,萧家的少爷,竟会为了我家涵儿,亲自下厨做饭。”
芸娘一边吃着萧逸清做的饭菜,一边在心里感叹着,若他和萧逸风不是亲兄弟,涵儿同他倒是极相称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
接下来的几日,林月涵的症状越发严重。
不管白天,还是夜里,她都是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她身体火烫,难受的时候,会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说起糊话来。
听着她在糊话里,十有八九都是同萧逸风有关的事情,芸娘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
“涵儿,娘没想到,他在你心里竟然占据着如此大的份量。你为他纠缠痛苦,他又不知道,你这是何苦来?”芸娘一边替女儿擦拭着额头,一边轻叹了口气。
萧逸清的饭菜,倒是越做越顺利,越做越可口。
有了他的协助,芸娘感到轻松了许多。
林月涵在第四天的时候,病情开始有所好转。
先是她身体的热度,渐渐趋于缓和,接着便是清醒的时间,较之前越来越长。
看着女儿一天天好起来,芸娘心里一天比一天轻松。
到了第七日,林月涵身上的红点尽数消退,体温也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可以如常的进食了。
“娘,你照顾我这七日,竟瘦了这么多”
林月涵满眼疼惜的看着母亲,哽咽的说道。
“涵儿
,你别说我,先看看你自己瘦了多少”芸娘一边说着,一边抚着女儿瘦削的脸颊,“不过,这场劫难好歹是过去了。你只需要好好调理,便自是无虞了。”
如芸娘所料,林月涵的病果然渐渐痊愈。
她病一好,便又急着要去药铺。
“月涵,我已经找到了差事,那间药铺你不要再去了。”萧逸清连忙将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