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牢房里的条件太过恶劣,待到林月茹行刑那日,原本娇美明艳的她已是邋遢到了极点。
她头发披散,满身污垢,晕身上下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取下她的枷,验明正身的时候,临斩官只草草看了一眼,便别过脸去。
刽子手将手中银光闪闪的刀高高扬起,象切番薯一样,麻利的剁下了她的头颅。
待所有人散去之后,林老爷和林夫人便立即将尸体用麻包袋装了起来,运上了马车。
他们找了个十分荒僻的地方,将尸体和刚刚砍下的头颅一起埋了起来,便神秘兮兮的对视了一眼,匆匆离去。
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偷偷来到城门外。
“月茹”林夫人一声轻唤。
“娘,事情办好了没有?”一名村妇装扮的女子突然从她身后走出。
“月茹,办好了!那顶包的囚犯已经埋下了地,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定不会被人发现!”林夫人一边满眼惊恐的四下打望着,一边轻声对她说道。
“太好了!”林月茹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向母亲摊开两手,“拿来!”
“什么?”林夫人一时未会过意来。
“当然是银子啊,娘?你该不会是让我沿路乞讨着
离开北陵吧?”林月茹一脸邪笑,阴阳怪气的说道。
林老爷见她这副扭曲的嘴脸,立即来了火气,“你做下这伤天害理之事,我们为了救你,已经耗光了所有财物。如今身上这些银票,是付给那顶包囚妇家人的尾款。”
林月茹狠狠瞪了父亲一眼,“你这样的木鱼脑袋,一辈子都发不了!”
林老爷被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这样挖苦,险些气得晕了过去。
“你你真是丧心病狂!”他第一次用这样狠厉的字眼,斥责自己最年幼的女儿。
“少说废话,将银票通通拿来!”林月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斜目吊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只手稳稳的伸到他的面前。
林夫人一见他父女二人争执起来,立即慌了神。
“我说老爷,我们花光了所有的钱财,还不都是为了她吗?如今她无钱傍身,你叫她一名女子,如何脱身?”林夫人连忙对丈夫苦口婆心劝了起来。
有了母亲的支持,林月茹便更是满眼得意,“还不快点拿来,莫非要等到惊动了他人,将我重新捉回去不成?”
听到这话,林老爷终是仰天一声长叹,“我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女!”
说完之后,他颤着两手,从怀里
将所余的最后一叠银票,尽数递给了她。
林月茹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匆匆接过银票往怀里一揣,便急急忙忙的逃走。
“老爷,别看了,我们走吧。”林夫人望着女儿消失的方向,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然后搀扶着步履不稳的丈夫,缓缓离开。
原以为事情就此了结,殊不料,顶包的囚妇家人因未收到余下的钱财,便将此事掀了出来。
官府立即立案审查,将贿赂牢头的林老爷迅速抓回了大牢。
消息很快传到了萧家,林月涵母女也立即知道了此事。
“涵儿,你说你爹怎么这么糊涂,为了救月茹的性命,竟然犯下如此大罪?”芸娘在房里急得团团转,口中喃喃的念叨着。
林月涵心里此时也是难过得想哭,但她仍然强忍着眼底打转的泪水,对母亲好言相劝,“娘,你先别急,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样严重,不如我们先去打探打探,才好商量对策。”
林月涵于是便陪着母亲,到牢里看望父亲。
一见到牢中的男人,林月涵母女二人,立即怔立当场。
只见,那个五十不到的男人,此时已是满头银丝,脸上也是皱纹密布,足足比半年前苍老了十岁不止。
芸娘见到他这副惨状,眼
泪立即噙满,哽咽的说道,“相公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林月涵心里虽然对他仍存芥蒂,但见曾经高傲无比的男人如今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心里不免也升起一股酸涩之意。
林老爷看见二人前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来看我做什么?是想落井下石吗?”
见父亲对母亲如此误解,林月涵立即反驳道,“你如今这幅样子,还用得着人费那样的工夫吗?”
听女儿言语中有冲撞之意,芸娘立即拉了拉女儿的衣袖,轻声说道,“涵儿,他再怎么不好,也终归是你的父亲。”
林老爷却鼻中一声冷哼,“芸娘,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脸上长着菩萨的面相,肚子里面长了幅蛇蝎心肠。”
这句话,如同在心上剜了个血淋淋的窟窿,令芸娘疼得摇摇欲坠。
见父亲身陷牢狱,仍然将母亲伤得遍体鳞伤,林月涵的怒意再度被激发。
“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你认定我娘在你饭菜里下了砒霜要毒死你,可吃了足足几个月,也不见把你给吃死?”
林月涵指着牢中的男人,厉声说道。
“涵儿,都是过去
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芸娘连忙出言制止。
“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