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叶知秋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赤王的消息。
家道中落,年少英雄,战功赫赫,从万人敬仰到人人畏惧,从楚缙的保护神到朝堂上有雷霆手段的王爷……这些都是当初周二亲口告诉她的,可是不管是哪一样,叶知秋都不能将他跟自己心中的那个二爷联系起来。
当初周二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跟她说这些话的?
“那他是不是也要孤独终老?”
“岁岁为何这么问?他是权势滔天的王爷,自然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才不会娶什么老姑娘。”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说过这样的话了。
会娶老姑娘的人是饶河县周家的二爷,不是京城里这个叱咤风云的王爷。
季青临的话,叶知秋没能听进去太多,她脑海里想的都是,赤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伯常去的那家小酒馆,离叶知秋住的地方并不很远。酒馆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总是穿着一身长袍,颇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气质。
酒馆不大,里面摆着七八张桌椅,也没什么很好的酒,客人大多是这附近的百姓,叶知秋也不知道为什么京城的众多酒馆里,萧伯偏偏去这一家。
她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山去了,酒馆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倒是有些清净。萧伯就坐在门
边的那个位置,还未进门叶知秋就见着了他。
她带着芥子,快步走到萧伯的坐着的那张桌子前。
“来了。”萧伯头都没有抬一下,说着又往他的杯子里满上了酒,他的语气,就好像他是一直在等叶知秋一样。
叶知秋也不说话,直接在萧伯对面坐了下来。
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要么身份尊贵,像季青临,要么高不可攀,像赤王,要么就像萧伯一样,神秘兮兮的,身份就好像一个谜。
她如今也不知道萧伯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何会知道那么多事。
“萧伯,我想听了。”坐下之后,叶知秋就很自觉地给萧伯倒酒。
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萧伯仍旧在南嘉楼说书,只是叶知秋成了南嘉楼的主人,只要她想,她可以每日都去听萧伯说书,再不用像在饶河县那样,若是错过了还想听,就得买上二两好酒去找萧伯,她那时候还是经常给萧伯倒酒的。
“小叶子想听什么了?”一直在喝酒的萧伯这次却没有去碰叶知秋倒的那一杯酒,而是一脸醉意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叶知秋。
见他这个样子,叶知秋都不是很确定萧伯是不是还清醒,究竟能不能想起来白日里跟自己说的话。
“我想听关于赤王的事。”将那杯酒往萧伯面前又推了
推,叶知秋又接着道。
既然都来了,总要试试。
萧伯仍旧是不喝那杯酒,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叶知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叶知秋有些看不明白。
“小叶子想听关于赤王的什么事?”萧伯又接着问道,坐在对面的叶知秋却有些为难。
关于什么?她对赤王什么都不了解,所以什么都想听。
“小叶子还需要我给你讲吗?你们做了那么久的夫妻,这天底下,怕是再没有比你更了解他的人了。”好似是看出了叶知秋的为难,萧伯接着道。
叶知秋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道:“萧伯不要逗我了,我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深吸一口气,她又接着道:“我嫁的人是周家二爷,不是赤王。”
“终归是那一副皮囊,肉长的心肝肉长的身子。”萧伯很快接过叶知秋的话。“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小叶子,他是什么样的人,便是别人把嘴皮子说破了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是要你自己用心去感受的。”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赤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信吗?又或者我说,赤王是这天底下最温和不过的人,小叶子你又信吗?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判断,别人在怎么说也是没有用的,你不过是希望,我说的,跟你心中所想的一样,这样你就可以肯定自己
心底的想法了,是不是小叶子?”
萧伯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叶知秋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是。”她点点头。
就是萧伯说得那样,她什么都不信,白天里季青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暗指了赤王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可是叶知秋还是不信,所以她才会来找萧伯,不过是希望听到萧伯说,不能被他人的话迷了眼,其实赤王不是那样的人。
谁知道她的心思早就被萧伯看穿了。
“时候不早了,小叶子回去吧。”萧伯终于拿起叶知秋倒的那杯酒,抬头一饮而尽,然后朝叶知秋摆了摆手。“铁石心肠也是肉长的,小叶子只要遵循自己心底的想法就可以了,不必在意他人的说法。”
萧伯拿起桌上的酒壶,又给自己满上。
“人言可畏,小叶子对这四个字不是该有切身的体会吗?”最后萧伯又补了一句。
就好比醍醐灌顶,叶知秋虽不是瞬间了然,但是也想通了许多事。她站起身来,然后对着萧伯道:“我晓得了,萧伯少喝些,早点回去歇着吧。”
萧伯点点头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