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勉的话之后,在座的其他人神色各异。
丁明成有些瞠目结舌,原本知道知县夫人和刺史大人是青梅竹马这件事就够让他诧异的了,现在又说知县夫人是嫁给知县大人冲喜的,丁明成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莫不是原本刺史大人和知县夫人青梅竹马,只不过当时刺史大人还未发迹,结果被知县大人横刀夺爱,娶了知县夫人冲喜,谁知道如今刺史大人摇身一变,官职比知县还要高,所以现在回来报仇了?
叶知秋刚消下去的怒意又重新升起,谁都可以说她是老姑娘,谁都可以取笑她是嫁给周二冲喜的,但是唯独宋勉不可以。若不是等他三年,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这种话都说得出,宋勉莫不是真的被猪油蒙了心?
一旁的周二仍旧是面不改色,一下又一下的轻轻地拍着叶知秋的手背安抚着。
“不知道刺史大人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周二面容沉静,唇角微微勾着,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初见时叶知秋就没有避讳过冲喜这两个字,只是如今是从宋勉嘴里出来,难免有些伤人,于是周二并没有直接承认。
“这不是饶河县人尽皆知的事吗,哪里还用得着打听?”说完,宋勉便端起面前的酒,一仰头尽数喝下。
许是两人成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今这件事在饶河县已经不算新鲜事了,但是你只要随便抓个人问一问,他都能将这件事给你描述得绘声绘色,哪里用得着刻意打听。
上次他被叶父赶出叶家
,门外有看热闹的人,宋勉正是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自己当做父亲一般看待的夫子,为了高额的彩礼,将自己的心上人嫁给了一个病秧子冲喜。
得知这些的那一刻,宋勉觉得恩师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完全倒塌了。所以他离开饶河县之前,还特意派人送了不少钱到叶家去,为的就是报复一下叶父。
他不是为了钱就将自己的女儿卖了吗,那自己就给他足够多的钱,比那些彩礼多上十倍,二十倍,让他后悔没有把女儿嫁给自己。
虽然周二在极力安抚着叶知秋,但叶知秋心底还是十分的烦躁,恨不得将丁明成手边酒壶里面的酒全都泼在宋勉脸上才好。
“幸亏是我身子不好,若是我身子好些,兴许就不能娶岁岁了。若是不能娶岁岁,便是荣华富贵,功名加身,又有什么意义呢。”周二侧头看向叶知秋,含情脉脉的,眼底一片温柔,像极了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解围,叶知秋心底添了些许感动。
只是宋勉却不这么想,他觉得周二的那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原本叶知秋要嫁的人是他,而如今他功名加身,却不能娶她。周二这是在炫耀,在嘲笑自己。
笑吧笑吧,他也笑不了多久了。
“岁儿。”宋勉不看周二,而是转向叶知秋,深情款款的道:“你我多年情分,若是你心中有怨,说出来我会为你做主的。”
宋勉觉得,叶知秋心里该是怨恨周二的,她没有理由不恨他。
叶知秋握着周二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鼻头
也是阵阵发酸,只是她还是尽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心里怎么会没有怨呢,只是宋勉凭什么就觉得能为自己做主,她最怨的人,不就是他吗,他要怎么为自己做主?
“我们夫妻情投意合,恩爱不疑,不需要你给我做什么主。”叶知秋冷笑道,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她说的这些话还是带了一些赌气的成分的,宋勉不是觉得她变心了,负了他吗,那她就偏要告诉他,她对嫁给周二这件事,半句怨言都没有。
相反,她有的更多的是感激,感激周二对她的包容和温柔。
明知道叶知秋是在故意气自己,但是宋勉还是忍不住又紧了紧拳头。
“好一个情投意合恩爱不疑,岁儿可是将以前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宋勉冷哼道。
叶知秋更觉痛心,不由得拿宋勉跟周二比,从刚才宋勉一开口,每句话都让她难堪,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是他对不起她,可他还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她,让她下不来台。
这些都是周二从来不会对她做的,便是私底下,周二顶多也就说说玩笑话,很少会让她这样难堪。
望见小姑娘的脸色变了又变,周二虽想听到她亲口回答这个问题,但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于是开口道:“不好的事情自然是要忘的,往后不知还有多少好的事情等着岁岁去记呢。”
以前的就都过去了,往后他在就不会再有那些糟心的事了。
叶知秋侧过头来,泪眼朦胧的望着周二。
就是这个样子啊,只要他在,就一定会帮她
解围。
“时候不早了,二爷,我想回家了。”叶知秋微微仰着脑袋对周二道。
她不想再跟宋勉待下去,怕会耗光自己年少时的感情。宋勉究竟是怎么想的,她都还没有责备他什么,他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活像是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岁儿急什么,饭菜刚上来,你都还没动筷子,这些都可是我按照你的喜好点的菜,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