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喝茶的人原本就不多,如今又听到这样的新鲜事,自是谁都不再说话,都静静地等着方才的年轻人接着往下说。
“我一个亲戚事发当天就在洛家,据说是洛家小姐当天请了周家的二奶奶,笄礼之后,洛小姐将二奶奶请到自己的院子里,洛家小姐就过去晚了些,等她到的时候,周家二奶奶和洛家大少爷却在红被翻浪,好不快活。”年轻人见有那么多人等着自己开口,于是说话的口气越发的得意,好似他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叶知秋紧了紧在袖中的手,一张小脸也慢慢沉了下去。
宋勉走了之后,流言蜚语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放你娘的屁。”是那个声音尖锐的男人,他又接着道:“老子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亲戚在洛家?”
随后又是一阵低声的咒骂声,其他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说是方才的那个年轻男子不过是在胡说罢了,毕竟周家和叶家,在饶河县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两家在百姓心里的名声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周家。
年轻男子见众人都不相信自己,有的甚至还讽刺他鬼迷心窍,他也有些急了,然后接着开口道:“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听,那洛家大少爷本就是周家二奶奶父亲的学生,两人早就认识了,早在周二奶奶嫁进周家之前,就同洛家大少爷无媒苟合。”
男人说得信誓旦旦,众人一时又安静了起来。
闲来无事都喜欢嚼舌根,正好如今说书人不在,听这人说些小道消息,也不管他是真是假,总
是能解解闷的。
“这周家的二奶奶跟洛家的大少爷虽然早就好上了,只是洛家却看不起叶家,不愿让洛家大少爷娶周二奶奶,是以周二奶奶才被耽搁成了老姑娘。之后见事情实在是兜不住了,周二奶奶的父亲才将周二奶奶嫁到周家冲喜。”说完,楼下传来阵阵啧啧声。
难怪他们说,原本最清高不过的叶夫子,怎么会为了那点儿彩礼就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周二冲喜,原来是周二奶奶未嫁之前就做了这样败坏门风的事啊。
芥子听得小脸煞白,她不了解叶知秋嫁人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伺候叶知秋的这段日子,芥子还是很喜欢这个主子的,如今见外头有这些关于叶知秋的传言,芥子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且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传言一出,对她家奶奶和周家多多少少还是有影响的。
“一帮混蛋。”一旁的鱼七却是满脸的不屑与怒意,说着就打算下楼将那嘴碎的人收拾一顿,刚走到门边,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叶知秋喊住了。
“你去哪里?”叶知秋神情淡漠,说话的语气与平时相差无几,似乎并没有被刚才的话影响到。
倒不是她相信什么清者自清,只是叶知秋觉得,那些人没有将她和宋勉的事情扒出来讲,她就都无所谓了。
“奶奶稍等片刻,小的下去将那些个嘴碎的人都收拾了。”鱼七笑嘻嘻的道,只是话里却带着三分的怒意。
也不看看他家奶奶是什么人,是他们这些人能够随意编排的吗,真是活得不耐
烦了。
“有什么好收拾的,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说什么我们管不着,再有两日我们就要离开饶河县了,少惹一些事。”叶知秋说着,拎起桌上的茶壶往自己的茶杯里注满茶水。
青瓷茶盏将她的一双手衬得越发洁白纤细,肌肤上好似都泛着一层光华。
如果两天后她和周二不离开饶河县的话,这些留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是谁传出来的,她觉得有必要查得一清二楚,只是一想到两天后自己就要离开了,叶知秋也就懒得再去管这件事了。
到时候她人都走了,百姓们自然也就不会再讨论这件事了。
鱼七并没有违背叶知秋的话,他退到了一边去,但是脸上的表情仍旧能看得出他的不满。不被允许下楼,鱼七却擅作主张,将窗户关了起来,这次叶知秋和周二都没有阻止他。
周二手中也一直拿着一个空杯子把玩着,他的手十分修长,骨节分明,像是岸边的修竹一般。
“岁岁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一直沉默的周二忽的开了口,似笑非笑的语气,听得人心底有些发慌。
叶知秋转头看向他,眼底有些诧异和不解,自己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周二相信楼下那个人说的话?叶知秋又想起昨儿周二问自己觉得洛铭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不是早就怀疑自己和洛铭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问,如今正好,不等他问,便已经有了这些流言。
“二爷可是觉得,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叶知秋也不跟周二绕弯子,
直接开口问道。
周二挑了挑眉,笑眼看向叶知秋,也不知在小姑娘心中,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对她的信任那样少?他可是曾经将自己的命交到了她手上啊,这些流言又算得上什么。
或者说,在小姑娘心中,他十分不值得信任,所以小姑娘觉得自己同样不信任她。
“岁岁。”像往常一样,他喊了一声,声音缠绵缱绻得不像话,叶知秋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周二看了一眼鱼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