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就有些诧异的看着周二,其实她也有些弄不明白周理和周二之间的关系,明明周二许多事都需要仰仗着周理——是周理撑起了周家,是他养活了周二。
可是周二对这个哥哥并没有半分尊重——虽然周理的确不是很值得人尊重,但是好歹周二还靠周理养着啊,就算不做低伏小,也不该处处跟周理作对吧?
可是从周理回到周家之后,叶知秋就发现周二从来没有听过周理的话,但凡是周理说的,周二都是对着干。
周理归家,周二虽没有身子不适,但也不去迎接,当晚还陪着自己回了娘家;周理特意叮嘱了中秋那晚要出席家宴,但是周二却带着自己去了莫愁湖;周理派人来请,周二不去也不让自己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个待人素来温和的周二做的,叶知秋怎么看怎么想不明白。
“二爷为何这样做?”叶知秋有些不解的问道。“周理如今已经断了我们小院的供给,要是我们再惹他不高兴的话,他迟早是要将我们赶出周家的,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二爷的病怎么办?”
叶知秋说得着急而又委屈,自己都这般隐
忍了,周二怎么还什么都不明白呢?
周二并没有说话,而是先从桌上的盘子里捻起一块糕点,递到叶知秋嘴边,示意叶知秋张嘴。
叶知秋不理他,只白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闹。
“岁岁还是张嘴吧,岁岁若是再不张嘴,我可要直接塞到你嘴里去了。”周二话里带了一丝威胁,嘴角也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叶知秋无奈,怕周二真的会直接将糕点塞进自己嘴里,于是只能微微张开嘴,让周二将手中的糕点喂给她。
等叶知秋将嘴里的茶点完全咽下,这周二这才开了口:“岁岁以为你不做这些,他就不会叫我们赶出周家吗?”
周理是怎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偏偏还觉得自己真是外人说的那样,有多了不起的本事。尤其是这些年来,周理到了京城,一路的顺风顺水,更是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
想了想,周二又接着道:“我同他积怨已深,不是一句话一件事就能解决的,就算没有这件事,他早晚也会将我们赶出周家的,与其现在畏首畏尾的,还不如早做打算呢。”
那里是积怨已深,
周二早就有些看不上周理了,要不是如今动不得他,周理哪里还能在自己面前这般蹦跶。
“打算?什么打算?”叶知秋冷笑道。“如今我们连一点钱都没有,要是离开了周家,二爷的药怎么办?”
那天傲雪给了她一张药方,上面的药材叶知秋虽不清楚它们的功效,但也觉得这些药名并不耳熟,想来不会是很常见的药,既然如此,药钱也不会低到那里去。
虽然他们上次从易水居拿了一百六十金,但那些只能支撑一段时间,要是真的离开了周家,两人如今又都没有谋生的技能,到时候别说给周二买药治病了,就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岁岁又何必担心这些呢?我不会让你饿死便是。”周二耐心的道。
他如今着实是有口难言,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谓的一直是周家大爷养着周二只是周理的自以为是罢了,便是他如今到了饶河县,也从未花过周理的半文钱,可是这些她都不能对叶知秋说。
“二爷说得倒是轻巧,可是如果真的离开了周家,你要怎么活?”叶知秋依旧冷笑道。
她倒是饿不死,爹爹养了她这么多
年,教了她这么多东西,若是她连自己都养不活的话,那就太丢爹爹的人了。只是若是还想要养活周二,那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岁岁不必担心这个,如今易水居的人不是在给我治病吗,等我病好了,你还担心我养不了你吗?便是不能再过周家二奶奶的日子,也不会饿着你,你便放心吧。”周二轻声笑道,言语间似乎带了些讽刺。
叶知秋只觉得自己是在鸡同鸭讲。
她是担心没过过苦日子的周二到时候受不了,周二却以为自己是在担心他养不了自己。他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得,就是病好了,离了周家也只会生活艰难。
叶知秋懒得再同周二争论。
很快鱼七便将人带了上来,那歌女哭得梨花带雨,两手扶着方才趴在地上的老人,老人蹒跚着步子,看样子刚才没少挨打。
一见到周二,那老人便跪了下去,直呼“恩人”,一边念叨着,还一边给周二磕头。
他这辈子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女,刚才楼下的那人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哪个好人会强抢民女。要是真让那带人得了逞,那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着。
那歌
女进屋之后就一直垂着脑袋,心不在焉的模样,如今将老人跪下去,她也就跟着跪了下去,只是等她一抬头,却见面前坐着两个神仙似的人。
那女子姿容出众,如今端坐在凳子上,薄施粉黛的小脸如今带着三分怒意,只是美人发怒还是美人,小姑娘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在看女子身旁的那位公子,他正笑眼望着对面的女子,眼里满是温柔与宠溺。
两人似是夫妻,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