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望见了对面那个男人的略显急躁的表情,可是方才她依旧在看到谜面之后,就立即写下谜底。
周二站在她旁边,那些谜面他自然也是看到了的,实话说,他倒是猜出来了,但却也不及叶知秋写的速度。
叶知秋转过头来,弯着眸子道:“还有很多啊,只要二爷活得够长久,就什么都知道了。”
周二不语。
易水居三楼。
“只剩最后三个了,你觉得她能猜得出来吗?”红衣男子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白衣男子自然明白对方口中的她说的是谁,从第一个灯谜快开始,先送到他们面前的纸条都是同一人的笔迹,上边的字写得秀丽端庄,若说字若其人,提笔的人定是个美貌温婉的女子。
一连七个,她的谜底都是第一个送上来,他们在窗边站了这么久,自然也注意到了台上叶知秋答题的速度。
只是她身边还站着一男子,倒是可惜了。
“你希望她猜出吗?”白衣男子反问道。
红衣男子又不说话,离开窗边,走到桌前,取过叶知秋写着谜底的拿张纸,细细端详着。
他希望又不希望,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为他所用,就是答上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只剩最后三个谜面了,
台下一片欢呼,参赛的人依旧还剩四个,往年这样子的事还没有发生过。
去年也有两人答到了第九个,但许是怕答不出最后一个丢人,那两人只坐在易水居的厢房里,答完题便直接让小厮送到易水居主人那里,并未露面,是以百姓并不知那两人是谁。
如今仍旧有两人躲在易水居里面,不知是不是去年的那两个人,好在台上也还剩两个人。
若是有人每年都来,就一定能认出,那瘦弱公子,前两年也站在这台子上,成为最后一个下台的人。
第八个谜面被送上来,叶知秋展开的时候,周二在她身后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被人发觉,无大小首从皆死。
周二楞了一下,一时想不出是什么,叶知秋却依旧是看过之后,便提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写下字。
周二趁她吹干的时候仔细看了看,见上面写的是“虱子”二字,他怔了怔。
叶知秋将纸折好,直到小厮将它收走,方才对周二开口道:“我就知道二爷猜不出这个。”
她话中有小小的得意。
“岁岁如何知道?”周二顺着她的话问道。
他的确是没猜到。
“二爷生在富贵人家,哪里晓得这是什么东西。”叶
知秋转过头去,笑嘻嘻的道。
他又常年吃药,身上总带着一股药味,便是有虱子,想来也是不愿往他身上去的。
“这么说来,岁岁对这东西很是了解咯?”周二调侃道。
虽然知道这种小东西的存在,但是他身上倒是真的没有过。
“我比二爷聪明啊,没吃过猪肉,但我见过猪跑啊。”叶知秋笑得越发开心。
只剩两个谜面了,她似乎见到那一百金在朝她招手。
被她这么拐弯抹角的损了,周二倒也没有发脾气,只是无奈的叹了叹。
“岁岁既然冰雪聪明,为何藏着掖着?”他直接问道?
如今周二也明白了,刚才她为什么要去换这两个面具,她还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
叶知秋脸上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双唇抿成一条线,半晌之后,就在周二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叶知秋又开了口。
“我小时候读书,在书中看到一句诗。”叶知秋的声音轻轻地,像是整个人都掉进了往事中,她脸上泛着淡淡的哀愁,周二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叶知秋继续道。
那种哀愁似乎越聚越浓,周二觉得叶知秋整个人都被拢住了,脸上的表情
悲伤得快要哭出来。他上前一步,轻轻拥住她。
“我在这呢岁岁,没事的。”周二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一声又一声,好半天,叶知秋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将泪水憋回去。
这是她读书时见到的不假,只是却是爹爹特意拿给她读的,那时候她年少心气儿高,又跟私塾里的师兄弟打成一片,她样样想跟他们争个高低,也处处不输他们,师兄弟倒也大方,夸她是巾帼不让须眉。
那时候叶知秋觉得啊,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好的人了。
后来爹爹将这首诗送到她面前,聪慧如她,又怎会不知是什么意思。
从那之后,她便敛了性子,不再与他人争来斗去,也学了个温婉可人的性子。
后来等宋勉这么多年,更是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
“二爷松手罢,你这样我没法写字了一会儿,你若是冷,下次出门的时候我给你带个手炉。”叶知秋娇嗔道。
周二松开她,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真是不识好人心的小姑娘。
“岁岁每年都来吗?”周二不着痕迹的将话题扯了开去,对面那张桌子的人也早就写好了谜底,只不过新的谜面却迟迟没有送来。
“这是我第一次来,上次来似乎是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