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对付天子,不将目光放在京都,还能放在哪?”
“难不成,要等到天子自己退位不成?”
慕容靖没好气地道:
“还是说,在后宫入手,从他的子嗣下手?”
姑苏剑嗤笑一声道:
“从子嗣下手?”
“这天子满后宫能有几个妃嫔?到现在都没选妃。”
“现在被他临幸过的,一个皇后,一个任贵妃。”
“一个是徐震之女,一个是任如常之女。”
“这两人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怎么下手?”
慕容靖烦躁不已地道:
“本王所言也不过只是气话罢了。”
“那你说,能从哪入手?”
姑苏剑眯起双眼,淡然开口道:
“你说,天子如今的底气,来自哪里?”
慕容靖微微一怔:
“朝堂?”
姑苏剑摇头道:
“整个朝堂,他能拿捏。”
“靠的不单单是他的手腕。”
“更重要的,是长孙氏,也就是太后的母族。”
长孙氏……
听到这话,慕容靖顿时恍然大悟:
“说起来,本王第一次围住京都,明明都能动手了。”
“要不是长孙太后,我又怎会……”
姑苏剑摆摆手道:
“长孙氏的兵马,如今都被长孙无望带着守在边境。”
“若能将长孙无望与他手下十万兵马拿下。”
“天子,还有整个长孙氏,不过就是没牙的老虎罢了。”
“纵使有北战王,又能如何?”
“北战王是藩王暂且不说,他手下兵马可根本不够用。”
然而,慕容靖听到这话后,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不再做声。
姑苏剑依靠在墙上,慢慢悠悠开口道:
“大人知晓,长孙太后对你有恩。”
“当年若非长孙太后,估计你,还有你父亲北海王早已被灭了。”
“不过,大人要对付的又不是长孙氏。”
“拿下长孙无忌,你取而代之。”
“届时你若再想对长孙氏还恩,自然有的是法子。”
姑苏剑这番话,让慕容靖的心中五味杂陈。
长孙氏,的确对他北海王一族有莫大的恩情。
先帝在位之时,北海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波,涉及甚广。
他的父亲北海王遭人算计,深陷其中,甚至被打成了乱臣贼子。
当时的慕容靖不过才几岁大。
若非当时的长孙皇后好言相谏,只怕他们一家早就没命了。
也是在那时,北海王一族一落千丈。
长孙氏还心疼他,将他与弟弟慕容浩存二人带入宫内教导成才。
因此,他对长孙氏一直恭敬有加。
毕竟,长孙太后对于他而言,和第二个母亲没什么区别。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此时心不狠,将来如何能成就大事?”
姑苏剑见慕容靖还是迟疑不决,眉头微皱,低声开口道。
慕容靖沉思许久,这才攥紧拳头,低声开口道:
“罢了。”
“你切说,我该怎么做?”
姑苏剑淡然开口道:
“先行撤军。”
“只要你离开京都,狗皇帝没有什么精力一直盯着你,看着你回到北海。”
“更没有精力将矛头指向你。”
“他现在最头疼的,是边境那边。”
“等时机成熟,你便于山海关和皇甫南大军两面夹击,击溃长孙无望大军便可。”
慕容靖脸色骤然一变,直接站起身来,脸色奇差道:
“你说什么?!”
“山海关乃是大宁重中之重,你居然告诉我,要我与敌国将领一同攻下我大宁关隘?”
“到时候皇甫南大军犹如无人之境,看着我们同室操戈。”
“这是要把整个大宁葬送!”
“到时候,我当什么天子?”
“连个亡国之君都当不上,只会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别忘了,本王姓慕容!”
慕容靖是做梦都没想到,姑苏剑居然会说出这种馊主意。
联合敌将,攻自己国家。
他慕容靖是要取而代之,不是要闹的天下大乱,大宁覆灭!
姑苏剑却是冷笑一声:
“怎么,大人就不姓慕容了?”
“你能想到的,他岂能想不到?”
“他就会将大宁拱手送给大漠?”
慕容靖一时语塞,攥紧拳头道:
“反正此事太过荒唐!”
姑苏剑拿出一纸书信,递给慕容靖道:
“大人已然将详细计划,写在这上面了。”
“我不再劝你。”
“撤军与否,攻长孙无忌与否,都与我无关。”
说罢,待慕容靖接过书信后,她便悄然离去。
然而,当慕容靖看到书信内容后,脸色却再次一变!
这次,他的脸上,涌现出了欣喜!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