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这般大清早,任谁被扰了清梦都不会有好脸色。
说话间,大门缓缓开启,一位上了年纪的门房出现在眼前。
这门房睡眼惺忪,眼角还带着些许眼屎,待看清来人衣着不凡,身上颇有些威严。
顿时清醒过来,脸上的不耐瞬间转为敬畏,忙不迭地朝着朱樉恭敬行礼,说道:
“这里是韩国公府,不知道,这位爷您是?”
朱樉面无表情,也不多做解释,直接伸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随手扔给门房,同时言道:
“接好,拿去给你家老爷看!自会知道我是谁!”
“就说,我要见他!”
那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门房赶忙手忙脚乱地接住。
入手便觉此玉佩温润细腻,质地非凡,那上面精美的花纹仿佛诉说着其不凡的来历,门房心中暗自估量,这等物件怕是自己卖了身家性命也赔不起。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朱樉,心中暗自思索,片刻后,拱手道:
“那还请这位爷,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前去向老爷通禀!”
说罢,便匆匆转身,小跑着向内院而去。
他深知自己身份低微,老爷自是不能随意相见,但管家那里总还是有资格去通报的。
很快,门房来到了正在用早膳的管家身前,诚惶诚恐地行了一礼:
“小的见过王管家!”
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有些不悦,放下手中的吃食,皱着眉头道:
“你不守在门前,为何来此?”
门房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管家,脑海中浮现出门外朱樉那威严的气势,不禁壮了壮胆子道:
“回管家的话,刚刚门外来了一位身着锦袍的爷,气势不凡,开口就要见老爷!”
“还给了小的一枚玉佩,让拿去给老爷看,就知道他是谁了!”
管家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沉吟片刻后道:
“玉佩拿来!”
门房赶忙麻溜地将玉佩递上。
管家接过,乍眼一看,便被玉佩的质地与花纹所吸引。
那玉佩触手冰凉,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其上的花纹繁复精美,显然并非市面上寻常物件所能比拟。
管家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玉佩,心中暗自思索。
片刻后,他抬头对门房道:
“下去吧,把那位带至堂屋,让人上茶水,身份不明,先暗地里盯着!”
“别让发觉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门房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领命离去。
管家也没了继续用膳的心思,起身转而向后花园走去。
平日里,来国公府拜访之人虽多,但也不至于如此谨慎。
只是如今儒家之事尚未平息,李善长这些天称病不见客,而朱樉这厮又不通报姓名,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得不让这些下人慎重对待。
~
此时,李善长正在后花园中进行早晨的锻炼。
如今的他年事已高,深知养生之道的重要性,更何况他小妾众多,若不精心调养身体,如何能尽享这齐人之福?
只见他一招一式,虽动作略显迟缓,却也颇具章法。
管家很快恭敬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自家老爷锻炼完毕。
良久,李善长才缓缓停下,抬眼看向管家道:
“一大清早的,有何要事?!”
管家忙恭敬回道:
“回老爷,是门外来了一人,要见您!”
李善长微微挑眉:“何人?本公不是说不见客么?!”
管家如实道:“没有言明,但那人给了一块玉佩,说老爷您一看便知!”
“且来人身上有些身处高位的气势,这才不得不前来打扰老爷您!”
说着,管家双手将玉佩呈上。
李善长原本并未太过在意,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那枚玉佩时,瞳孔不由瞪大了些许。
他连忙一把抓过玉佩,急切地对管家道:
“来人现在何处?!”
管家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方才的安排没有错,随后回道:
“已经请至堂屋歇息!”
李善长“嗯”了一声,随后下令道:
“下去吧,把那位给我招待好。再者,让府上的人把嘴闭上,莫要多言!”
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告诉那位,我漱洗一番随后便到!”
管家领命而去,心中对老爷的态度颇为惊讶。
自家老爷身为韩国公,即便如今已不在朝堂,地位亦是尊崇无比。
能让老爷如此慎重对待之人,难道是皇家国戚?
管家这一猜测倒是没错。
李善长一眼便认出这玉佩乃是自己当初进献给朱家的那枚。
虽一时还不清楚来人究竟是谁,但那玉佩所代表的意义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可一想到当下的局势以及来人的低调做派,李善长心中不禁打起了小算盘,当即觉得自己或许该称病不见,以避可能的麻烦。
然而,那玉佩又似一道无法忽视的指令,让他陷入了两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