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请您先冷静下来。”

陛下轻叹道：“周嬷嬷，朕以为您能明白朕的心思。”

“老身当然明白，只是陛下您太着急了。如果您信得过老身，这件事不如交给老身来处理？”

“可您不是说那人不答应吗？”

“那人显然对皇家人有偏见，如果您这个时候前去给那人施加压力，他岂不是只会加深偏见？”

“竟是如此吗？”

陛下有些失落。

“朕只是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前去求他……”

“您是一国之君，先为君才能为父，您怎能如此放低身份呢？”

陛下很苦恼，想来想去，转了一圈，最后也只能听周嬷嬷的，又坐了回去。

“那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了都没人能治好琛儿的病，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难道就要放弃吗？”

周嬷嬷能理解陛下的心情，当时她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听褚慕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她才改变的想法。

现在宁王需要的早就不是一个能给他治病的大夫了，宁王现在最需要的是让坏人得到惩戒。

周嬷嬷本来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原本到这来也只是想告诉陛下褚慕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宁王的，但现在周嬷嬷好像知道自己该

做什么了。

“老身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

“当初宁王到底为什么会中毒，这件事陛下应该心知肚明吧？”

陛下抿着唇说：“周嬷嬷，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总不能重新拿出来再翻吧？”

“老身觉得并非毫无必要。”

“有什么必要吗？现在该研究的难道不是怎么说服那个大夫给辰儿治病？”

“老身和那人谈过，那人说他之所以不愿意给皇室的人治病，是因为皇室的人冷漠无情，而且恩怨纠缠也十分复杂，他不想给自己惹事。”

陛下没说话。

“其实他这么说也可以理解，他是江湖中人，不愿意搀到皇室争端中来，也很正常。”

“如今的皇室还能有什么争端？”

“当然有。如果宁王还是现在这样，争端自然不存在。一旦宁王恢复，争端必定会再起。”

周嬷嬷的话说得很隐晦，也很清楚。

陛下身为当事人，一听就明白了。

陛下还是没说话。

“后宫的斗争一直存在，有很多太医也都因为后宫的争斗而成为牺牲品，这是大家都不愿意说的，但又都清楚的秘密。”

“这只是宫里的秘密，一个江湖郎中也能知道吗

？”

“当然，这些宫中秘闻在宫外也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走江湖的人，见多识广，他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陛下苦笑道：“没想到啊，宫里的这点破事，还真是闹得人尽皆知。”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那周嬷嬷你觉得朕该怎么做呢？”

“老身觉得，您或许应该重新调查当年的事，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大家仍然需要一个真相。”

“朕不明白这和给琛儿治病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去找到当年下毒的人，向那人要解药吗？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毒性深入骨髓，又岂是找到解药就能解的？”

他不是没想过这件事。

当初他甚至就找皇后要过解药，但皇后坚持不认为这件事是她做的，而他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实，他找皇后要解药，自然也是无果。

过了这么多年，太医也说过，就算有解药，那也只能稍作缓解。

也许确实能延长墨琛的寿命，但是一年？两年？

虽然也确实延长了，但意义却微乎其微。

而且毒性已经影响了墨琛这么多年，就算真的解了毒，墨琛也未必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让墨琛恢复到之前的样

子是不可能了，但他就是不愿意死心。

他盼着能出现一个神医，那人除了解毒之外也能彻底将墨琛身体之前所受到的伤害全都修复，让墨琛变得和从前一样。

看来还是他想的太简单啊。

“陛下，老身的意思也不是找解药。老身只是觉得或许可以改变一下那人多皇室的看法……”

“哦？”

“既然那人觉得皇室多纷争，皇族之人多冷漠，您若是能找到当初下毒的凶手，不就证明了您这个做父亲的对孩子的疼爱？也能证明您的刚正不阿，更确定您是个明君了啊。”

周嬷嬷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但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硬扯，也要把这两件事扯上关系。

反正宁王的身体也不再需要治疗，现在最重要的目的只是让陛下彻查从前的旧事罢了。

至于那个夜玄……

她相信夜玄既然与王爷和王妃成了朋友，也一定会愿意帮忙的。

她在没和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就安排了这样一场戏，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求结果是她想要的而已。

“这件事……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从何查起啊？”

陛下无奈地说。

“当年说是下毒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