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确实很少见到有人在下棋上放水，但这在墨琛身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自认为自己下棋下得还不错，之前和墨琛下棋的时候，自己也总是能赢。

很早之前，她甚至还一度觉得是自己教会了墨琛下棋。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墨琛其实不是真傻而是装傻。

那个时候她为了打发时间，找一些能和墨琛一起做的事，甚至手把手教导墨琛下棋。

不可否认，墨琛学的确实很快，虽然她也教了他一两遍，还带着他下了那么几次，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但现在再一想……那又岂是正常人的速度？

哦不，应该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速度。

换做正常人，那种学法，很快就学会了，甚至单独和她下棋，和她不相上下……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真不知道谁是个傻子。

“之前你和我下棋的时候，我一直都赢你，你一直都在让我，故意让我赢，好证明你是个傻子……当时你是不是忍得很辛苦？”

墨琛叹了口气，疲惫地说：“是很辛苦，现在想想也还是觉得很辛苦。当大家都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赢的时候，只有我想的是怎么输，这确实是一件难事。你要知道，赢棋其实一点都不难，但输棋却很难。你的脑子里明明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而且走了那一步，我就赢了，但是我只能控制自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把棋子落在那，最后闭上眼睛随随便便选了个位置落下。有的时候就

算是随便选的位置也不是很好，也会赢，那个时候就还要再绞尽脑汁想办法输回来，你说这是不是很痛苦。”

褚慕淡淡地看着墨琛。

“呵呵，没办法啊，谁让你下棋下得那么好。像是我们这种下棋很一般的人，说什么也到不了你那个境界，应该也不会有你那样的困扰，还真可惜啊。”

“娘子，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褚慕摆手。

“还好还好，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最后我不是也赢了吗，作为一个赢了的人，我要是再生气就显得我很小气。不过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天……你挪了我的棋，这是千真万确的！”

“我真的没有。”

“你敢发誓吗？”

“啊？”

“你发誓，如果你动了我的棋，那你接下来的三年都不能再碰我。”

“……”

本来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做的墨琛，一听这话就傻了眼。

“娘子，不是吧？这么严重？”

“没错，就是这么严重，你好好想想你打算怎么回答我。”

褚慕好整以暇地看着墨琛。

只见墨琛哀怨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承认，是我错了。”

“哦？”褚慕眉头微挑，“怎么，现在愿意承认啦？之前你不是还说我记错了吗？”

“不是娘子记错了，是我记错了。”

“你当真想起来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刚才有些累，在等娘子的过程中我觉得很无聊，这么一无聊，我就

拨弄起了棋盘。不过我当时肯定是无意识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娘子，你就原谅我吧，好么？”

在外人面前总是装作傻子，在自己手下面前不怒自威的墨琛在褚慕面前就是一个“怂”。

褚慕看到这样的墨琛，心里也有些暖暖的。

毕竟是别人都看不到的模样啊。

尤其是当墨琛认错的时候，那耷拉着脑袋的模样，让她觉得可爱极了。

“好吧，既然你承认了，那我就不再追究。我也不是个不懂得体谅的人，只希望你能记住教训，同样的错以后都不要再犯了，好吗？”

墨琛连连点头：“好的娘子，没问题，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褚慕欣慰地拍了拍墨琛的肩膀。

嗯，可造之材啊。

……

苏泉又被关了一天。

这几天他觉得自己都快被关得没脾气了。

一开始他还会砸东西，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再怎么砸东西也没用。

每天都有人来帮他收拾东西，那些被他砸坏的东西最终还是会被他们换成好的。

而且来找他的人看上去也很冷静，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没意思。

越是觉得没意思，他当然也更懒得做了。

所以啊，他的脾气就是这么被消磨没的。

苏泉一直都在盼着有人能过来看看他，等了好久，他才看到来给他送饭的人。

那人进来就先看了看苏泉。

她打量了苏泉一眼，戴着面具的脸看

不出有什么表情。

苏泉觉得这张面具背后的脸应该面无表情，冷漠到极点。

要不然他都说了这么多，怎么还没人放他出去？

“我来给你送吃的。看来你这几天想开了啊？今天你没摔东西。”

苏泉冷笑着说：“我摔东西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我摔东西，你们就会把我放出去吗？”

“哦？不容易啊，你竟然能认清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