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亲自给陛下泡了一杯茶。

陛下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感慨道：“这些你可以交给宫女和太监们去做的。”

皇后笑着说：“泡茶其实泡的也是一份心意，他们泡出来的茶和臣妾亲手泡出来的茶自然还是不一样的。”

“好吧，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皇帝抿了一口皇后泡的茶。

“陛下觉得如何？”

“味道清香，确实和朕之前喝的茶不太一样。”

“那是因为这泡茶的水都是臣妾在冬天收集来的雪水，而且还是初雪的雪水。”

“哦？你还收集这个？”

“是啊，臣妾也是看到书上说，用融化的初雪来泡茶，能使茶叶更加清香，更加甘甜。臣妾当时还有些怀疑，自己试了试，后来发现书上说的确实是真的。这么多年来，臣妾一直都在收集初雪的雪水，而且把每一年都区分了起来。陛下之前到臣妾这来，喝的也是这种茶。”

皇帝默默地看着手里的茶杯。

“朕只是今年才刚想起来看看你，在这之前，朕没记错的话，朕已经有十几年没过来了。”

“是啊。十几年过去了……陛下还是那么英姿飒爽，可是臣妾已经老了。臣妾想，这大概就是对臣妾的惩罚吧。臣妾当年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这样也很正常。”

“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朕还是相信的。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你也悔过了十几年，足够了。”

“所以陛下是已经原谅臣妾了吗？”

陛下

没说话。

皇后苦笑。

“看来陛下还没有谅解臣妾。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臣妾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臣妾当初做了那种事，害了那么多人，臣妾现在只要一想到就痛心不已。”

“朕确实还不能原谅你。你做的那些事都不能挽回，那两个孩子……现在一个不知道身在何处，与朕也甚少联系，始终不愿意回宫。另一个……那是朕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可是他如今却……”

陛下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好了，今天朕不是来找你谈当年的事的。朕现在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来找你说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朕出个主意。”

“这是臣妾的荣幸，陛下尽管说，臣妾一定会为尽臣妾所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陛下于是便把墨琛和褚慕的事对皇后说了。

皇后说要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解难，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陛下，臣妾以为这不是您的问题，但其实也不是墨琛的问题。”

“哦？”

陛下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对皇后的想法也好奇了起来。

“墨琛对他的新王妃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墨琛那孩子一定是个专情的人，您现在要给他们中间安插另一个，甚至是另外好几个人进去，对于这新婚的小两口来说，确实有些残忍。”

“感情？新婚？残忍？”陛下摇头，“你能这么说，那还是因为你对最近发生的事并不了解。现在

传闻都说琛儿早就不喜欢褚慕了，而且你更不知道，琛儿之前生病了之后，再醒来就不记得褚慕了。”

“记忆也只是一时的，但感觉是一辈子的。有可能记忆虽然不在了，但是脑子里对某个人喜爱的感觉还是会一直存在。再说了，传闻终究也没有那么可信。臣妾觉得，比起传闻，您还是应该相信您眼睛亲眼看到的。”

皇帝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墨琛和褚慕他们有可能还是很好的关系？”

“是啊。至少臣妾觉得，如果墨琛不喜欢褚慕了，那就不会拒绝陛下为他选侧妃。就算他不喜欢，至少也不会这般维护褚慕。”

陛下觉得有些头疼。

“陛下，您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确实，朕确实不太满意。”

“这臣妾就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很正常，其实这也是朕很自私的想法。你说他们是新婚，可你看墨璋，他的太子妃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了。墨琛在他们之前成亲，但是褚慕到现在都没动静，这就不正常。而且墨琛还说他是不愿意要孩子……你说这气人不气人？朕那么希望他能尽快有个孩子，可他竟然不想要！朕不觉得这是墨琛的想法，朕更认为这是褚慕的意思。”

“褚慕应该不会这样控制墨琛的。”

“怎么不可能？琛儿的头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他有的时候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但他大多数的时候人是很恍惚的。他可能有很多

不明白的地方，褚慕跟在他身边，和他相处的时间那么长，褚慕有足够的时间让墨琛认为她说的是对的。朕觉得褚慕就是个祸害，她的眼睛看不见，可是人却一点都不老实！”

“陛下您还是认为褚慕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对。”

皇后认为陛下说的这些话毫无道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顺着陛下的意思说。

她现在和陛下的关系才稍稍有了起色，她可不想因为一个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褚慕就和陛下过不去。

一开始她是想为陛下分忧解，所以说了两句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