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林晔终究还是没能见到褚慕。

他知道墨琛说的对，就算他们两个人见面也没什么意义。

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是改变不了的，有一些他曾经憧憬过，但是没发生的事，这辈子也不会再发生。

林晔从墨琛的府里走出来，心情有些颓丧。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一个人直冲冲地朝着他撞了过来。

他皱了皱眉，发现撞过来的是个姑娘，等那姑娘抬起头来，他发现那个姑娘就是褚嫣。

呵，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和褚嫣本来算的上是朋友，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一想到墨琛说的，褚慕的眼睛就是被褚嫣给弄瞎的，他再看到褚嫣就觉得褚嫣整个人都是黑的。

“林晔哥哥……”

褚嫣从墨璋那边离开，因为走的有点晚，褚嫣担心自己会被发现，就走的匆忙了一些。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而这个人又恰巧是林晔。

这到底是怎样的巧合？

如果是以前，褚嫣一定会很开心，然后抱着林晔不放，想多和林晔呆一回儿，多和他说说话。

但是现在，她已经是墨璋的人了，她和墨

璋马上就要成亲……这样的见面就尤其尴尬。

林晔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褚嫣，而且还是那种愠怒的表情。

褚嫣下意识以为林晔是因为她和太子的婚约才生气，她也没多想，就解释道：“林晔哥哥，我和太子是陛下赐婚，并非我愿意……我还是喜欢林晔哥哥的……”

林晔冷哼一声：“你嫁给谁与我何干？”

褚嫣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她还是认真地解释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那天进宫也是。那天我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就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包括那个舞蹈，我也是为了你才跳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我没想到我竟然被太子相中了。那是太子啊，再加上又是陛下的意思，我真的没有拒绝的权利。我是褚家的孩子，我不能因为我自己一个人的私心就害了全家人，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真的很想嫁给你，但是……”

“但是我并不想娶你。你嫁给谁都好，我不在乎。”

褚嫣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不服输地说：“不，我相信你只是因为我和太子的事生气了，所以才这么说的，对不对？你是想报复我。”

“我是想报复你。”

褚嫣的嘴角微扬：“我就知道……”

“不过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报复你。”林晔冷冰冰地

说，“如果我报复你，那也是为了褚慕。”

“……”

褚慕这两个字对褚嫣来说无异于是魔咒一样的存在。

尤其是在墨琛的面前，这更是一个解不开的魔咒。

“褚慕？”褚嫣冷笑，“和她有什么关系？褚慕现在过的很好啊，那天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已经是皇子妃了。她嫁给了三皇子，我看那三皇子对她倒是很好，她过的很幸福。”

“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

褚嫣的心跳加快了。

她不清楚林晔对她们的事知道多少，所她也不敢轻易说什么。她怕有些本来林晔还不清楚的事，她一说反倒暴露了。

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她的眼睛……她之前生了一场大病，眼睛就不太好了。不过应该也无所谓吧？反正褚慕这个人平时也是闷闷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太在乎。而且在她失明了之后，我也没见她有多难过，可见这件事对她没什么影响。”

“没什么影响？”林晔眯起眼睛说，“换做是你，失去了一双眼睛，你也会觉得没有影响吗？”

褚嫣看了林晔一眼，她在林晔的眼神里看到的凶狠的一面。

这是她从来没见到过的。

褚嫣甚至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现在在人来人往的大

街上，要不然林晔一定会把她给杀了。

林晔是将军，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只是这些并不会在他这个人的身上体现出来。大多数时候林晔都是很温和的，他的身上很少有戾气存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褚嫣在林晔的身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戾气……

她觉得林晔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了他，真的。

褚嫣的心底有一阵寒气升腾了上来。

“林晔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褚嫣故作柔弱地说，“我知道作为褚慕的姐姐，我没能照顾好她，是我的不对。但是她的眼睛看不见和我也没关系啊……”

“呵，真的没关系吗？”

褚嫣点头：“当然，真的没关系。”

“好吧。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只希望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问心无愧，毕竟你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哦，对了，说到这，我应该也要好好恭喜恭喜你。希望你能坐稳太子妃这个位置，不要因为自己曾经做过一些不堪的事就让这个位子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