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经过平安街的时候,云慕心让惠生停车,她要去茶馆看看,既然安夫人答应要澄清她的误会,云慕心想亲耳听一听,那些人现在又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莳儿却不想她下去冒险,再说,那些污言秽语的话,不听也罢。
云慕心坚持,莳儿也没办法,只能拿着面纱和帷帽让她戴上,免得被认出来,那些人当面说伤人的话,那就难堪。
云慕心找了一家最大的茶馆,基本上散播谣言什么的,都是从这家茶馆传出去的,就好比当初算计周家时,她也是让八哥从这儿开始。
茶馆的人很多,宽大雅致,却坐满了不少无所事事,只懂喝茶下棋,亦或是附庸风雅的人,只可惜这个市井茶馆,更多的是搬弄是非之地。
她们进去,在角落中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她们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目光,那些人好奇的打量云慕心。
她又是面纱,又是帷帽,就连莳儿也带着面纱,看不清她们的脸,一时间也不好辨别是哪家的小姐。
竟然大庭广众,不顾身份的出现在男人聚集的茶馆,他们眼中的嫌弃鄙视之意,大过对云慕心容貌的好奇。
在这个男人为天的时代,他们认为,女人就该待在后院,出来抛头露面,视为大不该。
所以有些看不顺眼的男人瞧着云慕心大刺刺的坐在一旁,一点害臊自觉的心思都没有,他们虽不能直接说出来,却有的是办法让人自惭形秽,灰溜溜的滚回后院,再也不敢出门放肆。
“女人啊,就该待在后院相夫教子,抛头露面不是给家族丢了吗?”
“可不是,京城现在最丢人的是谁,不就是云家的那位二小姐,当真是把云家的脸都丢光了!”
“听说摄政王并不喜,她还上赶着去,当真是多缺男人?摄政王会看上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都是家教,云家很明显,没好好教导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若是我的女儿,早就一根绳子丢过去,让她自行了断。”
“这个云二姑娘确实有些
过分,前几天又在安远侯府闹事,伤害不少女客,可怜那些娇滴滴的女客们上吐下泻,吃坏肚子不成人样。”
“这位云二姑娘,大概是大晋有史以来,最不知廉耻,不要脸的女人,这样的人,谁敢娶?”
“贱人!”
“烂货!”
“丢人!”
他们一个个义正言辞,义愤填膺的批判云慕心,说出来的话,当真是刺耳极了。
莳儿气的脸都绿了,咬牙切齿,想要上前理论几句,云慕心抓着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嘴。
她起身,走到那个说她害得那些人吃坏肚子的男人面前,质问“你说云二姑娘在安远侯府害得别的女客吃坏肚子,你有证据吗?”
“你……你是谁?”男人被她质问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虚的说“要什么证据,别人都这样说。”
“哦,是吗,众口铄金对不对,那我说你不行,难道你就真的不行?”云慕心嘲讽。
男人“……”
众人“……”
她的话,让听见的人都陷入一片死寂中,震惊的无法说话,实在是云慕心太不要脸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大庭广众坐下,说男人不行,这是多伤自尊啊?
云慕心才管不着,反正言语伤人,他们伤害了自己,她又何必客气。
“还有你们,个个说的头头是道,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一个小姑娘,人家云二姑娘是挖了你们的祖坟,还是卷了你们的棺材本,亦或是有杀母灭妻之恨?”
“她若是那天想不开,跳湖自缢,你们这些不积口德的人,一个一个都是杀人凶手,是你们害死了她。”
“到底是有多大仇,让你们如此面目可憎,心理扭曲的谩骂污蔑一个不满十六的女子?”云慕心掷地有声“难道你们的良心不会痛?”
众人被她大声呵斥的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当众如此呵斥说教,他们震惊多于悔恨。
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倒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在是太嚣张,她有什么资格说教他们?
一群人憋着火,他们
目光汹汹的盯着云慕心和莳儿,恨不得把她们燃烧起来。
这时,安泽阳的声音从楼上响起,他说“这位姑娘说的是,云二姑娘是无辜的,她并不是伤害那些女眷的人。”
云慕心闻声抬头看去,就见安泽阳站在二楼楼梯口,一步一步,宛若谪仙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一袭月白长袍,温润尔雅,气质出众,容貌清隽,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看的众人眼前一亮。
安泽阳走到云慕心身边,一双温柔的眼睛落在她身上,云慕心隔着帷幔和他相视一笑,知道安泽阳认出她是谁。
云慕心眨了眨眼睛,让他不要说出来。
安泽阳愣了一下,小鹿乱撞的微微点头,转身迎上那些人探究的目光,说“我是安远侯府的二公子,今天在这儿,我要慎重的澄清一件事情,那就是,云二姑娘和那些女客们吃坏肚子并无干系,是我们安远侯府的厨娘手脚不干净,做出了不洁的食物,才会导致那些小姐们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