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南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别看这命令下达的简单,但其中要承受的压力,可着实不小。
为了这份调查令,钟正南不得不再次敲响了司长的大门,康其铮今日日一早才刚来上班,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如此重磅,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说啥?要申请调查启盛集团的调查令?”
看着钟正南不容置疑的点了点头,康其铮坐回到了座位上,思索了几秒方才说道:
“你要申请调查令的原因是因为他可能涉嫌腐化在职医生,建立黑市非法交易?
我问你,除了最终的资金流向之外,还有什么直接证据吗?”
钟正南一听顿时拉开椅子坐在了康其铮的对面:
“康师傅,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证据还不够吗?如果他跟这黑市没有关系,最终资金为何会流回到他的账户?”
“证据,我要的是证据!”
康其铮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他显得有些激动,显然对钟正南的报告并不完全满意。
“现在这也只是你的推论,你的设想,没有直接证据你就这么毛毛躁躁的闯去启盛集团?
你信不信你前脚刚进门,后脚记者就会到,到时候你再带着人灰头土脸的出来,这不是给记者大做文章的机会吗?
你还嫌咱们提刑司现在不在风口浪尖上吗?”
康其铮的声音越发激动,之所以如此激动,也是为了钟正南着想。
在康其铮看来,钟正南跟自己年轻时候太像,可就因为太像,才很可能会吃亏。
尤其是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不知道下一任来的人会不会再向着他。
临走之前办个大案也,算是给钟正南上最后一课。
让他知道凡事都不能留下破绽,一旦有了破绽,就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他人算计。
不过当前的钟正南却是无法静下心来考虑康其铮的良苦用心:
“康师傅,没有证据不让查,可不查又哪来的证据?
你之前给我的三天期限,现在可就剩最后一天了,眼看着马上就能有结果了,到你这又给拦下来了?”
钟正南瞪着眼,大有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喊什么!你喊什么!你属驴的,只能顺毛捋?”
在其他人看来一向严肃,令人敬畏的康司长,此刻也瞪起了眼:
“非得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才行吗,现在你是咱们提邢司全权追查启盛集团的人,你以为对方就没有防备吗?
你信不信你只要让人抓住点尾巴,你所做的这一切都会功之一篑。
就这么毛毛躁躁的闯进人家老窝,那高启是什么人物,那是在各方各面都有很深影响力的人,那是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
阜阳市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不懂?
我要是那个怕麻烦的人,这案子我连查都不让你查,随便找个人糊弄着时间安安稳稳的退休,剩下的事我就管不着了。
我是在担心你呀,你小子还年轻,将来还有不可限量的前途。
要是在这阴沟里翻了船,你就跟我一起退休,去院子里养花种草吗?”
钟正南气鼓鼓的坐回到椅子上,嘟囔了一句:
“要是为了前途,就放任这些罪恶与不顾,那这前途不要也罢!”
康其铮没好气的看着钟正南:
“哟哟哟,他前途不要也罢,你喝西北风去啊?
动不动就整这些热血言论,你当自己是孤胆英雄,是那个什么,百特曼阿?”
钟正南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康其铮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他只是不甘心,明明是临门一脚了,这还得屈从于现实。
康其铮见钟正南冷静了下来,喝了一口茶,随后又看了看窗外:
“你说,启盛集团这么大个产业,在全市有那么多的建筑工地,不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钟正南眉头紧锁,紧接着眼前一亮:
“对呀,联系住建局,从这方面着手,合情合理,就不会落下话柄了。
还能查查税,我不信,这么多建筑工地,一点问题都找不到。”
说着,钟正南嘿嘿一笑站起身来:
“康师傅,我走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哎,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别去查建设工程施工手续,也别查工程物料采购单,还有那些什么拆迁款之类的,昂!”
康其铮话音未落,钟正南已经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他心中明白,这或许是突破启盛集团的另一条路径。
在钟正南离开了办公室之后,康其铮笑了,悠哉悠哉的又喝了口茶,脸上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年轻,就是好啊……”
回到了办公室,钟正南已然明白了康其铮的良苦用心,他是在隐晦的告诉自己,若是直接去启盛集团以涉嫌牵扯黑市产业为由进行调查,多半会无功而返。
人家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一通电话找来记者,就能把中正南等人陷入众矢之的。
如此一来,既打草惊蛇了,又给自己染了一身骚。
钟正南回到办公室,立刻召集了手下的精兵强将,将康其铮的建议传达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