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也没能把那只猫猫找回来。
这件事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冉建舒却假惺惺说,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和‘孩子’好,尚雪真想一口唾沫喷他脸上。
‘等你安安全全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就把小猫接回来。’
出于冉建舒说的这句话,尚雪总觉得是对方把猫藏了起来,以此来威胁自己。
她强忍着恶心还没搬出去,就是怕激怒对方,这人丧心病狂对猫下毒手。
“老婆你的想法总这么偏激,我都是为了你好。”
听到冉建舒的话,看到他故作不赞成的表情,尚雪胃里翻滚只想吐。
她似笑非笑,语气尖锐:“冉建舒,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装什么?我能不能怀孕你不清楚吗?”
冉建舒表情不变,仍扬着那副精准测量过的笑,“又说胡话了?”
“算了,之前是我做得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应该和你商量之后再把猫送走。你想养猫就让它在家里呆着吧,但不能经常搂抱啊……”
尚雪懒得理他,绷着身体往自己的卧室走。
她怀里的虞妗妗扭过头,能看到冉建舒阴测测的目光,尽数落在自己身上。
当晚夜深,床尾的黑猫耳朵尖抖动,在黑暗中抬起脑袋,略微反光的猫眼格外晦暗。
听到细微动静,黑猫支起身,看了一眼床榻上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的青年女子,她用妖力无声无息打开了卧室门。
从门缝钻出,猫尾一勾又将卧室门重新掩上。
尚雪家的客厅就像她记忆中的那般宽阔,惨白的月光从落地窗映入,这一次客厅里并没有
人翻垃圾桶。
细微的动静声是从掩死的厕所里传出的。
虞妗妗走近,用妖力旋开厕所门,弄出一道很小的缝隙,期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也没被里面的人发现。
她找了个客厅后方的好视角,能够从缝隙看到厕所洗手池墙壁上挂着的镜子,镜子里映照出一个男人的脸。
是冉建舒。
这家伙又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
虞妗妗把妖力扩散出去,让自己能够更清晰地看到镜子里映出的画面——
深夜时分,冉建舒就像到了时长现回原形的妖精,面皮格外僵硬青紫,颇有点僵尸的即视感,映衬在镜子里格外恐怖。
他嘴巴大张,张开的幅度有些惊人,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青白细长的手指伸进口腔翻开猩红的黏膜,不知在搅弄什么,喉咙里发出阵阵咕噜声。
虞妗妗看到他手指攥着,似乎从嘴里取出了个物品,在水龙头的涓涓细流下反复冲洗,还用又尖又长的指甲去抠挖剐蹭。
他身前洗手台面上,已经放了一小堆他从嘴里抠出来、清洗好的东西,那些玩意儿一个个玉米粒大小,方圆形不规则,在夜晚看是灰白色。
虞妗妗知道那些是什么了。
是牙齿。
人类的牙齿。
在尚雪的记忆中,冉建舒有几次吃饭时啃骨头,吃着吃着牙龈就开始流血,染红齿缝,乍一看去就像头在吃生肉的野兽,把她吓住。
事后冉建舒自己解释,说他体热经常上火,牙龈就容易出血。
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每一颗牙齿从口腔里取出,虞妗妗都能明显感觉到,他作为人的气息在减弱,从他骨子里溢出的腐朽沉败的气味愈发浓重……
甚至连外形,都在蜕变。
冉建舒,或者厕所里的那个怪物,露在外面的皮肤皱皱巴巴泛着青紫,像蛙类的皮囊。
它本体又高又瘦,躯干和四肢格外细长,脊背佝偻下垂,镜子里能看到他脑袋顶上仅有稀疏柔软的几根毛发,外凸的眼球转动时,会带动它眼皮四周深深的硬皮褶皱……
突然,它像是察觉到了窥视,猛然抬头,一张河童似的怪脸完全暴露在镜子中,也被虞妗妗看在眼里。
它眯着外凸的眼珠转了一圈,发现厕所门没有关紧。
这道缝,是之前就有么?
虞妗妗轻巧一跳,拉长的身体如弓,跃到黑暗的橱柜顶部和环境融为一体。
“吱呀”一声,厕所门被缓缓推开,客厅地面上一道细长影子不断被拉长。
她藏匿的很好,余光能看到‘冉建舒’的小半边身体在客厅游荡,它的后腿关节反突小腿比大腿长,前爪类人,但没有掌心只有手指,在客厅到处爬行,扭动着一张怪异可怖的脸四处扫视。
“老婆……?”
人类男性的轻声呼唤,低沉轻柔,是在寻找猎物。
“老婆你在吗…
…”
它黏腻的爪子落在地板上,爬到尚雪的卧室门外,贴着门板去听里面人的呼吸声。
听了半晌,妻子似乎真的在熟睡。
‘冉建舒’并未完全放心,细长手臂扒住沙发、家具,去看每一个角落。
它行动看似缓慢而不经意,却会在狭窄能躲藏的地方倏忽把头钻进去,四处探查。
可论行动轻巧敏捷、躲藏技巧,没什么物种比得上猫科。
每每它将扫到虞妗妗的藏身处,黑猫都会从它的视线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