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眼睛大小的巨疮。
裸露在皮肤外面的红疮都大得离谱,被挡在袖管下面的好像更大,鼓鼓囊囊地撑着衣服,似乎要把布料都撑破。
已经有人受不了,把手伸进衣服里抓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觉起来身上就长出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疮,一抓就流脓,可不抓又痒得受不了!”
“我家宝宝也是。”
有人应和:“家里的药膏都被用了一遍,可没有一个有用,反而越长越多了,一开始只有脖子和胳膊上有,天一亮,连肚子和后背都全部长满了这种红色的疮!”
“而且,”一个男人抓着脖子上的红疮,手指甲一抠,红疮立刻脆弱不堪地破裂,大量的红水一涌而出,“你们看,一抠就会流血。”
男人声音颤抖地道:“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失血过多死掉?”
旁边的女村民脸色苍白:“哈哈哈,别吓唬自己了,普通的疮而已,估计过两天就好了,忍一忍,别抓他……”
男人控制不住地暴吼:“根本忍不了,你不是也知道吗!!!”
嘴上劝解着,自己手上还挠个不停。
越来越多的人从屋里出来了,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一出大事,找块地,大家聚在一起就能谈,但今天显然村民们脸上都带着焦躁。
温悯皱起眉,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想加快脚步走远。
然而,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众人的惊叫,一声声尖利的叫声引发了群带效应,能看见的人都在跑,温悯下意识朝骚动的地方看过去——
下一刻,他心中一沉。
河边的一块空地上,一个男人了无生气地躺倒在地,眼皮半阖,露出的一点眼珠正以缓慢的速度逐渐流失光彩,他身上有数不清的血坑,汩汩流出来的血水淌在地面。
……那人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夜之间村里大部分人都长了红疮??”
“会死,这种疮会死人的,医生呢?为什么诊所的医生今天不坐诊?”
“今早就有人去问过,医生也得了红疮……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痒、好痒、好痒!好想死……”
焦躁一点点传播开来,村子被打破了持续很久的平静。
有人在后退的时候咚的撞上了温悯,可往日会驱赶苍蝇一样骂温悯的村民,今天却把温悯当成了空气,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也对,他们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看样子,身上长了那种红疮的人会特别痒。
温悯静静看了一会,皱起眉,莫名的有些烦乱。
他没有久留,趁着河边上的人都没注意到他,拎着文冠果去了温家。
想到上次被闭门不开的经历,温悯原本想留下沾着字条的袋子就走,可他刚将文冠果放到地上,前面的门缝里就传来了争吵声。
“昨天我不在家,吃的喝的都是你弄给小宝吃的,你究竟给小宝吃了什么,他身上怎么会长这么奇怪的疮?”
“小宝乖,我们不挠啊,你看,挠了就会流血……”
男人温声细语地耐心哄了两句,又压低声音喝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是罪人了?我还能给小宝吃什么,我做的都是你提前准备好的那些菜!”
女人忍耐道:“除此之外呢,你有没有给小宝买其他零食?”
男人:“没有,我什么都没买,你与其浪费时间和我在这对账,不如快点出去给小宝找医生。”
“对,对,医生,我去找医生!”
女人大梦初醒,她慌乱地理了理头发,抓起枕头边上的钱袋,几步跑到门边。
然而拉开门刚迈出一只脚,女人顿时僵在原地,她年老的、已经失去胶原蛋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嘴角扯了扯,似乎要说话,眼睛动了动,似乎要睁大。
滑稽地变了好几个表情,女人还是忍住了不做出惊恐的样子,她长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道:“温,温悯啊,怎么突然过来了?”
温悯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女人显得有些尴尬,她本能地想要回头找丈夫处理这个状况,脑袋一偏,突然看见了门框上放着的东西。
女人看了眼温悯,将那袋子拿起来,撑开,往里一看,“这个袋子是……文冠果?”
【送给妈妈】
袋子贴着的纸条上,写着这么几个字。
气氛有片刻的凝固,女人显然在思考,温悯冒险举动背后的涵义。
而在她沉默时,温悯透过门缝,看见了里面铺着两层柔软褥子的床榻。
男人已经发现这边的状况,但他更挂心床上的温楼,他一遍遍耐心地哄着抓狂的温楼,用湿毛巾帮温楼轻轻擦拭发痒的红疮。
但还是没有用。
温楼痒得快疯了,他一把拍开男人的手,用指甲疯狂地挠着后背上的疮。
血很快从破掉的孔里流出来,温楼躺着的地方变成了一条红褥子,他的痒丝毫没有缓解,温楼抓得更疯狂,然后砰地一声,他从床上跌了下去。
温楼挣扎了一下,用胳膊撑着地面想继续拿手抓,他抬起手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