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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软了软,差点给人跪下。

但眼一瞄,见宋吟不太高兴,周呈一箩筐的解释冒了出来。

却因为嘴巴笨只能慢吞吞地闷声道:“没有后悔,我很想牵,也能牵着放肚子里睡一晚上……这个月的钱花超了,不然还可以投更多的。”

木讷却肌肉粗犷的男人,低下头,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再投多一点,说不定还可以摸其他地方,哪里都好,脚也行。”

宋吟红肿的嘴唇顿时抿紧,微俏的眼神多出了一点生恼。

……谁让他说这些了。

周呈两边的臂膀肌肉恐怖地撑开汗衫,体型似乎又变大了一倍。

手一捞就能把面前白嫩纤瘦的卫家小姨娘嵌在怀里,但他的手只是放在一边,傻傻地用衣角擦上面的汗:“所以不是后悔,只是……”

只是了什么半天也说不出口。

宋吟抬了抬帽檐,这一抬,终于看到周呈手背上有一道愈合没多久的伤,钻进袖口,从衣领里延了出来,堪堪在脸廓边上停下。

眉皱起来,问:“你身上怎么回事?”

周呈低声道:“去山上背柴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被石头刮伤了。”

他头更低了些,怕被宋吟看到会害怕似的,脑袋垂得要多低有多低,反而更像一头笨重的黑熊。

宋吟沉默半晌,突然抬起胳膊,扶上周呈的手。

在第一个指关节蜻蜓点水地握了一下,接着撑在那粗糙的掌面上,走上台阶进到屋子里:“我进粉丝家里睡个午觉,可以吗?”

周呈只感觉手掌上一软,身边擦过一阵香风,然后屋子里就多出了一个玉面朱唇的人。

刹那间周呈只顾得去想屋子里有没有在地上扔了不该扔的东西。

周呈追在宋吟后面,耳廓发红,走路笨拙。

大手三两下叠好床上的被子,这才问宋吟:“……要睡哪里?”

周呈将床收拾得干干净净,宋吟却是已经在屋里靠窗的桌子上坐下了。

他抬头在墙壁上看了一圈,看见没有风扇,无精打采地低头趴在了胳膊上。

也是,周呈生活拮据,住在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小泥屋里,开十分钟的风扇电费都够要他命的。

一上午忙碌得喝不上一口水,宋吟现在找到一个地方趴,也没空去想周呈是不是看到了他的广告片才找到了他开粉丝会的地方。

眼睛一眯一眯,睡着了。

窗沿徐徐吹进来热风,桌前突然蹲下来一个壮硕的身影。

男人木木愣愣地蹲在木桌前,显得有些滑稽,但却是一直蹲着,看着拥有一大批粉丝的人坐在他家里睡觉。

看了许久,终于生起勇气,往那软嘟嘟的脸颊戳了一下。

好软,周呈屏住呼吸,又戳一下。

后面几乎上了瘾一般,对着那脸颊戳来戳去。

他的手太糙了,指关节都是茧,宋吟被他戳得醒了,最后却只是俏生生地撩起眼帘看他一眼,便趴到了另一个方向。

浑然不知他睡觉的时候这周呈一直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他睡了多久,周呈就盯了多久。

……

宋吟只在周呈屋子里睡了一个小时,便重新戴上帽子离开了周呈的泥砖屋。

他前头刚走进青石小巷,后头警察署一个电话连到卫宅,正好在家的卫摇厢接了,这才知道彻夜不归的卫澹生现在身在什么地方。

宅里的丫鬟和小厮在旁听见,冷汗流了一背。

卫澹生虽然玩性大,但从没有闹到过警察署里去,竟然还是用那要命的物什打穿了人的腿进去的!

卫摇厢转头就要去告诉他爹,但电话里头的卫澹生却是一脸坐怀不乱,还有心思问:“小娘呢?”

卫摇厢心说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问小娘的去处。

但他艰涩地抿了抿唇,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心,居然能答得上来:“去外面了。”

顿时就听见卫澹生冷笑了声:“你一天天小娘长、小娘短挂在嘴边,叫个没完没了,可小娘什么时候正眼瞧过我们?”

“每天都只顾着出去寻欢作乐,我怕是死在牢里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啪地和警察局的连线就断开了。

彼时宋吟走到青石小巷,看到对面的私塾前后不一地走出了几个满面解脱的学子,似乎刚考完一门试。

院里的扶桑开了满树,七月的第一个大热头,所有考试结束,私塾遣散了学子回家,成绩等入秋回来上课才放榜公布。

宋吟想起洛爱雍是这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再想起那天推他去银行,自己被举在空中碰不到地,最后雪花酪也不记得拿,就不想再见那个人。

他越尴尬,脚步越快,想抓紧走出这条小巷,免得等会遇上。

但即将走出小巷口时,宋吟睫毛忽然小小抬起,往私塾的窗户口看了一眼。

私塾的讲台正对窗户口,往里一瞧就瞧见一个温和似水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手心按着圆轮,一张张在收卷子。

他坐轮椅行动不便,速度又慢,这样收不知要收到猴年马月。

宋吟看着收到一半的洛爱雍,嘴唇微咬,在一个小石阶旁边站定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