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反问:“误会了什么?”
沈少聿现在的神情,几乎能一错不错地和兰濯池的神情对上,不应该是误会,于胶怜的暗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就是勾三搭四。
于胶怜怕冷,冬天总会让尚衣库给他多做几件耐寒的厚衣裳,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成一头熊,自从认识了兰濯池,于胶怜就翻出了前几年的衣服穿。
一是紧,能绷曲线,二是袖子短,总露白肉,兰濯池每次落到他身上的目光都会让他洋洋得意。
所以不是误会,于胶怜一开始就是奔着那种事去的。
宋吟欲盖弥彰道:“误会了一些事,你不用知道,不是大事。”
沈少聿没再说话,他懂分寸,再问下去,这两天于胶怜的好脾气就要没了。
宋吟抱着汤婆子慢慢平复下心情,义庄以后还是能少去就少去吧,主要是少点见兰濯池,他以为前期的兰濯池对于胶怜不感兴趣,但现在看,根本是难以自拔,他要是逃慢点,今晚连皇宫都回不去。
宋吟用力抱紧汤婆子,把汤婆子又放到脸上暖了暖,然后他从窗外看了出去,看到一些叫卖的平头百姓,看了会,他听到沈少聿让他不把头伸出去的提醒。
“噢。”宋吟应了一声,往回缩了缩,余光看到沈少聿的侧脸。
线条锋利,带着冷淡的一张脸。
宋吟仔细想了想,先皇对于胶怜这个嫡子很是溺爱,将皇位让给他之前,还用了十几年时间培养出了三个心腹,并且他亲自捡来的三个心腹都又帅又高身材挺拔,学识也是整个皇城数一数二的。
于胶怜为什么舍近求远去看别人?
三个丞相因为先皇的恩惠,对他有求必应,就是再不合规矩的事,只要于胶怜硬要,他们就会给。
难道是对不上口味,又或者是看腻了?
宋吟抱着疑问回了皇城,他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养心殿补了一觉,古代人作息属阴,每天卯时就要上早朝,换算到现代,也就是四点就要上早自习,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
今天因为皇帝上早朝的事,有一小部分臣子以为小皇帝收起了玩心,趁机上了些奏折,既有说蛮族入侵的,又有说部分措施改革的。
宋吟睡到傍晚起来看了部分奏折,他有心想看,但大部分都是写的繁体字,多少有些吃力,他看了几本,将奏折先放了一边,思考起杨继晁的两个密友。
他叫了外面的太监:“去把陈良陈御史叫到宫里来。”
于胶怜不喜欢朝堂上罗里吧嗦的臣子,更不喜欢他们身上那股说教的劲,所以基本不会在私下单独见臣子,相貌丑一点的更是一年到头连皇帝的衣角都看不见。
所以陈良收到传唤进宫的消息时,以为自己犯了诛九族的罪,吓得双膝发软,几乎是神经兮兮地飘去了养心殿。
一进殿,见到皇上那张久违的脸,陈良差点要跪下,他忍着手脚的颤栗问候了宋吟,随后又颤着声音问:“皇上找臣来有何事?”
宋吟朝他招了招手:“来,坐。”
陈良咽着嘴里的唾沫,弓了弓单薄的肩膀,斯斯文文地坐到了宋吟旁边的位子上,他刚一坐,宋吟就开门见山道:“陈良,你和杨继晁关系如何?”
“杨继晁?”陈良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划过一秒的不自然,“臣和他关系还好,不过前段时间听说他告老还乡了,那之后就没再见,本想着空闲一些再约他聚一聚的,还没来得及,皇上怎么会问起继晁?”
宋吟脸色平静:“杨继晁死了,你知道吗?”
陈良惊悚:“什么?死,死了?臣……臣没听说……”
宋吟观察着陈良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发现这个文气俊秀的年轻文官,好像真不知道杨继晁死了的事。
但他没错过陈良一开始听到杨继晁名字时的古怪,宋吟做出一副故意沉吟的模样:“朕收到这个消息时也很震惊,所以立刻去了杨家,朕看到了杨继晁的尸体……”
宋吟的气息极轻微地一换,似是回想起了恐怖画面:“他死状我就不和你细说了,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和他交好的人,有没有发现他生前的一些异状?”
宋吟故意用了异状一词。
这词一般不太好,用到这里,就好像在说杨继晁的死并不是正常死亡,是有人谋害,陈良是一个文官,擅长的就是抠字眼,他脸上先是有震惊,再是有害怕,最后是好友被人谋害的愤恨。
陈良身子绷硬了一会,虚脱下来:“臣最近家里新添了儿子,有些忙,前段时间也没怎么见他,最后一次见是上月初八,那天他见到臣,第一句就说他见到了人蛇怪。”
“他说那天他在宫外看见一个宫女哭着往林子里跑,担心出事,就追了过去,谁知道进去后没看到宫女,只看到一个长着人身,有着蛇尾的怪物。”
宋吟立刻问:“宫女,叫什么?”
陈良苦笑:“陛下,皇城这么多宫女,臣平时都看花了眼,一个也不认识,在那之后这月初八,我找杨继晁喝酒,杨继晁又和我提到了他见到的人蛇怪,他说皇宫每一个人都要死,当时我以为杨继晁在耍酒疯,一个字也没当真,但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