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听说过远河坡野菜的故事,没想到她竟会冒着暴露的危险救治自己!
看来,这辈子自己这个人当得还算不错。
突然宗居崇有所明悟,似乎勘破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缓缓睁开双眸。
正对上狸奴红肿的双眼。
“别,哭了。”宗居崇勉强控制着身体,扯开一个笑容。
狸奴连连点头,只是眼泪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紧紧抓着宗居崇干枯的手,生怕他下一瞬就会消失。
“郑犇、小妹。”他的目光划过床边的郑犇和郑香桃。
郑犇:“师父!我在呢!”
郑香桃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想要对宗居崇露出个笑,可是实在难以做到。
宗居崇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郑犇赶紧接住。
“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好狸奴。”
不仅仅是为了任务,他希望狸奴能好好活着,高兴地活着。
郑犇赶紧说道:“是,师父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师兄一根毫毛!我不会让师兄受委屈!”
“师,师父,我们知道。”郑香桃哽咽地应道。
宗居崇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到狸奴身上。
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从一个遍体鳞伤瘦瘦弱弱的小孩,长大成人。
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他心中酸酸涩涩,既有坦然又有不舍。
宗居崇发觉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人了。
“狸奴。”
“爹。我在呢。”
宗居崇有许多话想要说,只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枕边,有个木盒,木盒里有答案。”宗居崇慈爱地笑笑说,“知道答案,你就不难过了。”
狸奴茫然地看着父亲。
“父亲?”
宗居崇恍惚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小孩。
他笑着闭上眼,手渐渐无力。
小金球身上的光泽似乎都淡了许多,他绕着众人转了一圈,这才说道:“脱离本世界。”
宗居崇真正失去了意识。
“师父!”郑犇悲切地惊呼。
狸奴却突然觉得他牵着的手好冷,好陌生。
床上人似乎变成了一具陌生的尸体。
他挤不出一滴泪水,愣愣地看着小妹和郑哥扑在那具陌生的身体上哭嚎。
狸奴猛然站起身从枕边拿起那个木盒。
要不是还要安葬这具身体,他甚至想要赶紧打开木盒!
葬礼过后,狸奴这才找到空闲打开那个雕工精巧的木盒。
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普通的荷包,荷包旁边放着一封信还有父亲的路引和能证明身份的地契。
“为什么是这些?”狸奴茫然自问。
他打开信。
【回故乡吧,回去之后再打开荷包。】
短短一行字,狸奴却满是疑惑。
他急匆匆地告别郑犇和小妹准备回地契所在地。
郑犇只以为他想要离开京城,他不能亲自跟着,小妹也还要回边疆,让他一个人离开,两人又实在不放心,郑犇派了许多护卫跟随。
狸奴只是让他们跟在身后,自己单独骑马前行。
这日他来到一座郡城休息整顿,却在城门口遇到了一对老乞丐。
那两个老乞丐看到他便冲了过来。
“我是你娘啊!”女老乞丐想要抱住狸奴的腿。
只是她还没靠近就被狸奴身后的守卫一脚踹翻。
狸奴的目光扫过两人又淡漠地收回,径直入城,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刚才说了什么。
其他护卫却不能当没听见。
就当他们要收拾一下这对敢胡乱攀扯的老乞丐时,程彰扒拉开蓬乱的头发让他们看他的脸。
“你看我,我们长得如此像啊,我真是他爹。是亲王的爹!”程彰有些癫狂地说。
护卫面面相觑,只能偷偷将人先抓了起来。
程彰心中大喜,没想到他们真的遇到黎茂青了!
耿菁雅哈哈大笑,自己终于又能过好日子了。
她就不信,黎茂青还能不遵守孝道吗?
胡人南下,田地房屋银子都没了,程旭岭投了胡人,反过来欺辱他们,仆从死的死跑的跑,老夫人杨氏得了风寒没钱治病活活熬死,还好很快便有士兵前来打退了胡人,程旭岭这个白眼狼也死了。
他们两人好容易才活到今日,可因为不通俗物,便是连种田都不会,分到的种子被他们买了换了银钱,可官府发下的粮种是禁止私自买卖的,他们被小吏抓住,收走了银钱,还进了大狱。
如今黎茂青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这两人很快就被送到了京城,只是他们并没有被送到王府,而是被秘密押入天牢。
“你们说,你们是小王爷的爹娘,那小王爷怎么不认识你们?”郑犇背着手问道。
“我们意外失散了,失散的。”程彰还有些理智想着胡编些借口。
耿菁雅却是尖声喊道:“我是小王爷的娘亲,你们不能抓我!你们这样就不怕天下人说小王爷不孝吗?!”
郑犇嗤笑一声,他冷冷地对禁军统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