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墨仁顺手里的罪证不多,压不垮狗皇帝的信任。但若是借墨仁顺的手,把有关沈墨的罪证一并张贴出来,皇帝就算不信也堵不住悠悠众口,难平民愤。”
何况东西还都是从墨府里搜出来的,前脚因污蔑朝廷命官而死,后脚便找到了罪证。这实在很难不让人猜想,朝廷是怕丑事外扬才这么急着灭口。
而且沈常安后添的那些罪证都是真的,只是细查起来,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毕竟有些罪证年份太久,怕是很难找到源头。
就说科考换卷一事,若是能将当年被害之人抓出来,文章笔迹验证,一查一个准。
如今所有事情积压着一并放出来,沈武就算想为其父把罪证中的人灭口,那也来不及了。
沈常安搓着手里的面疙瘩,问阿古勒:“你去护送墨仁顺的家眷?”
一身血腥气,在伽兰还能杀成这样,只可能是护送了眼下最危险的人。
阿古勒蹲在水桶边洗手,见洗得差不多了,便抬手解开衣领扣子:“刚出城就遇上了几个不知好歹的崽子,被我收拾了。”
到了这会儿沈常安才瞧湳讽见,阿古勒的里衣被划开了好几道刀口,且皆被血染得通红。
外头的便服应是后来新换的,套在外头,愣是半点儿也瞧不出来。
阿古勒把外衣脱了半身,耷拉地挂在腰腹,而后用井水清洗胸前伤口,不一会儿,那木桶里的水也红了。
沈常安洗了手上面粉,对阿珂道:“去叫巫医来。”
阿古勒摆摆手:“用不着,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
他把水桶里的血水倒了,又提了桶新的上来。
然而巾帕还未浸水,便被另一只手夺了去。
沈常安瞧阿古勒胸口刀伤,拧眉道:“不可用生水清洗。沈四,去烧水。”
“哦,哦。”沈四急忙站起来,两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急匆匆地往厨房跑。
难得沈常安也会担心人。
阿古勒笑道:“小伤,与我以往的伤比,不值一提。”
沈常安拿了张小凳坐到阿古勒跟前,两手捏着粘连伤口的衣料,尽可能轻地将两者分开。
阿古勒瞧着沈常安的模样,越看越稀罕。
说起来,还是头一回见沈常安为他担忧,这一刀也算是挨得值了。
两人在井边对坐,晚霞烧红了半边天,连着地上泼洒的水也成了红云。
沈四端着煮过的水到院子里。
沈常安就着温水洗了帕子,而后替阿古勒清洗伤口。
阿古勒由着沈常安擦拭,紫眸瞧着,时不时地勾两下唇角。
一旁的沈四用胳膊肘撞了下身旁阿珂,小声问:“领主是不是疼疯了?伤成这样还笑?”
阿珂拿着刀两臂环胸,无奈道:“等你娶了媳妇儿就知道为什么了。”
“哦……”沈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为方便沈常安处理伤口,阿古勒干脆脱了衣服光着膀子。
可到底还是春季,淋了井水还在院子里吹风,没一会儿便冷得皮肤泛紫。
沈常安:“冷吗?”
言闭,他把染红的巾帕再次放回水里清洗。
阿古勒在草原待惯了,那里一年四季都有雪山,这点冷还真不算什么。可沈常安这么问他,又觉得说冷,或许能博得更多同情。
便道:“是有些冷。”
不想却听沈常安道:“冷也受着。”
阿古勒:“……”
伤口清洗完,沈常安拿出瓶上回给阿古勒用过的金疮药。也没客气,拔了塞盖就往伤口上倒。
阿古勒刚还觉得晚风吹得皮冷,片刻后便热得冒汗,疼的!
他一把捉住沈常安的手,疼的声音都变了音律:“有这么倒的?巫医用药都是薄薄一层,你这是恨不得把一整瓶药都倒我伤口上?”
沈常安笑了下,将药瓶的塞盖扣上:“你断我条腿的账,还没跟你算。”
“嘶……”阿古勒疼得抽气。
沈常安居然直接将一块纱布摁在他的伤口上,手劲不小,是铁了心要报复。
阿古勒好笑地看着他:“这账不是已经算过了?怎的还算?”
沈常安收好药瓶:“谁说算过了?”
阿古勒无言以对,看这人还要伺机报复,便捂着胸口,佯装疼得站不起来。
沈常安:“……”
刚还能自个儿提水桶浇伤口,现下上了药反倒不行了。
“我去叫巫医。”
见沈常安要起身,阿古勒忙抓住沈常安的手:“不用,就是药劲大,一会儿就好。”
阿古勒的伤得用纱布缠绑,否则动作时伤口容易裂开。
沈常安看了会儿:“我让阿珂来。”
站在远处的阿珂原是要过来帮忙的,可才走了一步,便见阿古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顿时心领神会。
阿珂:“领主,提刑司还有事,我过去看看。”
阿古勒连忙挥了挥手。
阿珂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沈四。
沈四总算反应过来,也急着要走:“那个,厨房灶台上还炖着肉,我也去看看。”
没人帮忙,阿古勒便只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