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牺牲的名头自然也就没了。何况相继传回的消息,皆是些不堪入耳的骂名。
当了敌国领主的男宠也就罢了,最让人气愤的,是沈常安献计,以致伽兰数万将士死于雪山之下。
若这沈常安仍旧是个奴隶,这仗即使败了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可偏偏伽兰大败,沈常安竟还以西麟特使的身份回来劝说两国和平,这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一传十十传百,这本该受众人崇敬的常安公子,也就成了人人唾骂的叛国贼。
无需证据,无需亲眼见证,只因这沈常安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
沈常安跟在曹公公身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大殿。
文武百官立于两侧,年迈的崇宗帝软塌塌地倚在长椅上。
按照礼数,沈常安进殿不该抬首。
他低垂着眉眼,入目的只有被擦拭一尘不染的玉石地板。人走在上面,能清楚地看到衣冠倒影。
“抬起头来。”声音沙哑低沉,短短几个字,说得极为疲累。
崇宗帝年迈得了些治不好的病,身体无力,近几年光是坐着都觉得疲乏吃力。整个人倚靠一侧,用胳膊搭着精致雕刻的扶手,才勉强撑坐着。
沈常安拱手,抬起头,站直了看向崇宗帝。
多年未见,崇宗帝的外貌已经变得快要认不出来。
黄袍金冠下,臃肿的身躯尽显病态,脸颊两侧的肉垂挂下来,生出许多黑斑。本该明亮的黑瞳老化泛白,从前还能武剑的双手如今变得微微颤抖,即便是喝水都得有人伺候。
“微臣叩见陛下。”沈常安说着,扶着拐杖缓慢跪下。
崇宗帝伸出手,看手势并不是冲着沈常安。
站在陛下身侧的曹公公心领神会,赶忙让身侧的小太监去倒事先备好的药汤。
不多时,年轻的小太监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