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熠不疾不徐的收回脚,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沉凝的声响。
几步之外,江铭奕已经傻眼了。
他显然没想到沈星熠会突然动手,虽然很讨厌自以为是的陆景泽,但江铭奕听着他的惨叫声,还是下意识撇开头去。
沈星熠是为了自己动手的,他还不至于善良到替陆景泽求情。
就当没看见。
“疼吗?”沈星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视线掠过那只变形了的手,冷笑一声,“疼就对了。”
“我还可以让你更疼,疼到你长记性。”
削薄的嘴唇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话,陆景泽见他的脚动了动,顾不得疼痛,就想往洗手间逃。
他这不堪一击的身体根本没想过反击,求生的本能却敌不过无用的躯体,才撑起身体,就因痛楚而软倒在地。
见对方又朝自己走来,陆景泽只能哑着嗓子咆哮,“你想杀人吗?”
“外面就是宴会厅,要是我姐发现我一直没回去,她肯定会找过来的。”虚张声势的话语也不知道在威吓沈星熠,还是在给自己壮胆。
话一出口,陆景泽终于抬起头对上那冷冰冰的黑眸。
然而只一眼,他就看到男人嘴角扬起的冷血笑容,那是丝毫不把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的肆无忌惮。
这样的表情他以往只在电视上见过,但那些都是假的。
而面前这个人,直白的、不加掩饰的薄凉清楚明白的摆在他的面前。
让陆景泽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毫无意义。
一瞬间,惨白的脸灰白一片。
“哥。”
少年清脆的声音自沈星熠身后响起,衣袖被一双白皙的手拽住。
“拍卖会快开始了。”江铭奕看也不看地上窝囊的人一眼,“我有点东西想拍,我们洗了手就回去吧。”
冷漠无情的黑眸因为这句话有了点温度,沈星熠收回脚,转身。
“想拍什么?”他垂眸看向身侧的少年,眼瞳里恢复了平日里的脉脉温情,仿佛刚刚无情冷酷的人根本不是他。
“保密。”
江铭奕自始至终都没看得他刚才冷漠的神情,此时看他眼底带笑,如平常一般,心底松了口气。
又是一脚踹飞,又是狠狠碾手,他已经觉得沈星熠很威武霸气了。
真的没必要为了一个渣滓沾上麻烦。
“等会我拍的时候你就知道啦。”见沈星熠盯着他,江铭奕只好又卖了个关子。
“行,一会哥给你拍。”
沈星熠用另一只干净的手牵起他,“先去洗手吧。”
两人都没有理会地上的陆景泽,脚步一转,进了洗手间。
-
陆景泽趴在地上喘息着,好在这个洗手间比较偏僻,并没有其他人来。
身体和右手疼得厉害,但他还是用完好的左手愤愤捶地。
这段时间,他因为江铭奕被连续教训了好几次。
相较于之前,这一次陆景泽伤得最重,只觉得自己颜面尽扫。
“陆……陆少……”
一道幽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陆景泽猛地抬头,就看得白予陌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
他这副丢人的模样被看到了。
陆景泽狠狠咬住后槽牙。
白予陌担忧的小跑过来,在他身旁蹲下,想要搀扶他的手抖了抖,声音柔弱,“陆少,你还好吧?”
他刚才缩在拐角都看到了,白予陌很害怕,根本不敢出来。
直到那两人进了洗手间,他才敢出声。
“你不是都看到了。”陆景泽的声音里压抑着痛苦和怨恨,他被白予陌搀扶起来,发软的脚打了个滑,险些摔倒。
白予陌扶稳他,轻咬着下唇,“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他看了一眼那只手,显然红肿的厉害。
“医院要去,但我也不想让他们好过。”
陆景泽阴郁的脸上闪过浓浓的恨意,他不敢对沈星熠做什么,但是江铭奕这个小贱人简直是他的扫把星。
“啊?”白予陌惊了一下。
-
哗啦啦的水流声在洗手间响起,江铭奕透过镜子看他专注的清洗着双手。
“哥。”
他叫了一声。
“嗯?”沈星熠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人。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江铭奕摇了摇头,“没什么。”
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时,走廊上已经不见了陆景泽的身影。
江铭奕撇了下嘴,跟着沈星熠回了宴会厅。
…
宴会厅的一角,谢卓言搂着杜知鹤说着话,“小杜,你大舅哥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其实脾气坏的很。想当年我们读书的时候,有人犯了他的忌讳,你猜怎么着?”
裴时卿凑在一旁,听到这话抢着问,“怎么着?”
“你没听你哥说起过吗?”谢卓言扫了一眼沉默的裴明越,“看来你哥这个闷葫芦啥都不跟弟弟说。”
裴明越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谢卓言嘿嘿一笑,“我告诉你们,他把那群人约了出来,一个人干翻了十个男生。我当时和阿越赶过去的时候,那群人可惨了,皮开肉绽的,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