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亮灯。
戴营退役前用惯了组织发的高精尖装备,谢北河更是电子设备全都买市面上的最新款,两人在惯性思维下, 看到亮着灯的电池就以为是有电,因此谁都没多想。
谢北河把电池收起来, 问楚来:“你还了解这个?”
“我的头盔是六年前的款式, 只有老电池才适配, 这款是最便宜的, 我用得久, 闭着眼睛掂一掂都知道哪块有电哪块没电。”
最后一句当然是夸张的说法, 楚来只是很得意,下城区的生活智慧居然在想不到的地方派上了用场。
“你最好去查查那个给你递电池的人。一块递错是粗心, 所有的都递错, 那就是等着你掉下去了。而且我记得他的声音, 刚才是他叫你去换衣服的,这人说不定之前就在你化妆室附近蹲点很久了。”
“怎么查?他又没有直接把我从上面推下去, 只是失手递错了电池。”谢北河表情很平静,“像他一样的人不止一个。船上都是杜伟森的人,他怕我坏了好事,又不敢真对我动手,只能用一些不好抓把柄的小动作来恶心我。”
楚来想起上次登船时看到的事,话到嘴边还是变得委婉了不少:“不要放松警惕,等真的出事就来不及了。”
谢北河心里一暖,没想到楚来也有为旁人着想的时候,他对楚来微笑:“刚才多谢你的提醒。”
结果楚来蹦出后半句话:“我还指望着你们替我保驾护航呢。你死了谁替我给医院递申请。”
轮到戴营在旁边笑了,谢北河剐了她一眼。
恰在此刻,外面走廊上响起广播声,几人静下来侧耳倾听,是即将开船的播报。
“晚上十点,演出开始,同时也是开船的时刻。我的角色在演出中段就会退场,今晚我们一起在船上搜查。”谢北河站起来,确认这次反重力装置没问题后,去拿放在一边的外套,“你们不要走远,表演结束后在这里集合。”
楚来睚眦必报,不理解谢北河这种轻轻带过的处理方式:“刚刚那个暗中捣乱的家伙呢?你就这么不管了?”
谢北河还真没打算管,穿外套的动作都不带停顿,却听到戴营在身后嗤笑。
“这小子清高着呢,没证据的事儿,被嫌疑人气死都不动用私刑。”
楚来了然,幸亏谢北河是这种人,不然自己刚才就不只是被反扭着手控制住那么简单了。
戴营却站了起来,双手相扣做了个向上拉伸的动作,随即掏出怀中的金船卡:“你们这场演出场务也有不少是牛郎兼职的吧?那家伙看着长得还行,身条也顺,交给我,我陪他玩玩。”
屋子里只剩楚来还坐着,她看着戴营摩拳擦掌的样子,联想起了自己有个跨越时空的一刀之仇还没有报。
楚来上前拦住这两位暂时的同伴——也可以说是同伙——冷不丁开口:“只有我们几个人,搜查起来太慢了,还容易暴露。不如抓个内部人士过来打听打听。”
谢北河放在门上的手松开了,侧头看她。
楚来从怀中掏出黑卡,露出一个笑容:“我上船这么久,却一直待在这里,有一个人肯定等得很急了。”
-
乌冬自从收到那张照片起,就有些心神不宁。
午夜是什么意思?
管家送信时表情很古怪,是不是拆过信封了?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和午夜私下见过面了吧?
乌冬在顶层那间宽阔的套房里踱步,又不时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的状态,抚平衣服的褶皱。
那张薄薄的相片在他的衣兜里,和另一张放在一起。
照片已经先于午夜本人和乌冬见面了,而她却迟迟不出现。
这间套房里藏着好几处窃听装置,乌冬心知肚明,因此他既渴望着午夜到来,又害怕她进门——他甚至没法在见到午夜后对她大声说出“快离开这艘船”。
更何况现在已经开船了,午夜走不掉。
门口响起刷卡声,乌冬心里重重一跳,刚要迎上去,听到管家的声音:“是我。”
“午夜让你去剧院的包厢找她。”管家说了个房间号,乌冬注意到他的表情很微妙,像等着看好戏,却不知这出好戏要演什么。
乌冬一路出门坐电梯下去,走入剧场的大门。
剧目刚演到一半,乌冬朝台上看。
演员站在高高的布景台上,那个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午夜靠近的埃托勒正背对观众,被另一个人的剑逼上绝路。
下一秒,他掉了下去,本应该是在演戏,却听到身躯砸在舞台上发出的巨响,引得台下一阵惊呼。
灯光暗下去,不少人还在为埃托勒的坠台窃窃私语,乌冬收回视线,不再关心台上情况。
那群人为了不让这个警督靠近午夜,什么都做得出,他毫不怀疑杜伟森有手段摆平督察署那边。
乌冬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包厢,站在管家报的那个房间号前。
他做了个深呼吸,扶稳脸上的面具,抬手敲门。
门自动打开了,还没看见里面的景象,先听到有人在哭。
乌冬一怔,走进去,被面前不堪入目的景象震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一个浑身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