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 没想到那个乞丐还在,田文不由得微微蹙眉。 不是他讨厌乞丐,而是一直这么纠缠着,让田文不由得想到了丐帮,要是那乞丐真的是丐帮的话,指不定哪天就将小香给绑走卖了,毕竟丐帮就是干这个的,加上那乞丐的身体明显是人为致残身体,很像丐帮的采生折枝。 这不得不让田文警惕起来。 可就在田文心中警铃大响之时,小香又喏喏着说出下半句来“孃孃说,我们,我们就要成亲了,这个要饭的又在这个时候上门,就施舍几天,当做给我们积德祈福” 虽然两人都已经说开了,但这种事情一旦真的说出口,还是一下子红了脸。 田文一下子断了思绪,小香更是垂下了头,还红了耳朵。 匆匆吃完,田文赶紧逃也似的回房,小香则留在厨房收拾。 谁知刚推开堂屋门,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口,一脸和蔼的笑着。 这岂不是说刚才他和小香的谈话都被母亲给听到了,田文大窘,更加快速的逃回自己的房间。 已经睡了一天,又和小香谈论了那种话题,加上还被母亲给听去了,田文哪里还睡得着,胡思乱想了一夜,直到天光放白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睡到下午,总算是碰上了一顿正经晚饭,三人坐在桌前吃饭,小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在偷偷看田文,时不时还低头偷笑,母亲也是,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打量,乐得合不拢嘴。 田文有些受不了这种目光,又想着躲回放进去,又想到这未免有些没担当,就咬牙坚持了下来。 吃完饭,洗碗的时候,田文才将昨晚母亲听墙根的事告诉了小香,小香一下子就闹了个大红脸,急匆匆躲回了房间,碗都不洗了。 看着逃走的小香,田文心中突然有种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快感。 到了晚上,有看到大客栈哪里的火光,田文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也终于开始思考罗叔不让自己去县衙的目的。 田文虽然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自己在县衙,多半也没什么作用,但在这种时候,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 罗叔之所以把自己支回家,大概是担心田文的安危,一来田文如今是田家的独子,罗叔身为长辈,不想他以身涉险。二来,田文已是要成亲的人,偏偏在这种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能避就避。 可是魏无涯已经连续两天毫无动静,田文难免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打算明天一早就过去看看,即便帮不上什么忙,自己心里也踏实些。 做好决定,田文便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雨还是不停,吃过早饭,田文便打了伞,准备出门,想了想,又背上了铁戟,拿起了楚朝风的剑,挂在腰间,想着去过县衙后,再转头去一趟典当行,把这剑当了。够买棺材最好,哪怕不够,自己再补一点,像母亲说的那样,权当做新婚祈福。 走出家门,又走出巷子,田文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丝毫没有雨停的迹象,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这雨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了,在这么继续下下去,南县必然要遭灾。 正想着这些,田文突然看到了一个窝棚,稻草遮雨,像一个狗窝,里面却窝着一个人,一个乞丐,正是母亲和小香接济的那个。 想起昨天晚上的担忧,田文便停下脚步,走了过去,想看看自己的担忧是不是多余了。 听到脚步声接近,那窝棚里的乞丐也抬起头来,田文却突然瞪大了双眼,那乞丐看见是田文,也连忙低下了头去。 田文突然丢掉雨伞,俯身抓住那乞丐,将他的头扳了起来。 果然没有看错,他记得,这个乞丐的眼睛是瞎的,被人搅烂了眼珠,眼眶都是血肉模糊,可是此刻,这乞丐的眼睛却完好无缺。 可是这也不是假的,或者化妆的,田文抓着乞丐的头发仔细查看后发现,这乞丐的眼睛有些奇怪,血肉还有些粘连,眼眶处也因为充血而一片鲜红,那是因为他的皮肤太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那种,可以看到血管的鲜嫩。 就像,就像是刚长出来的一样。 难不成,短短几天,这乞丐居然恢复了伤势,甚至重新长出了一双新眼睛。 这怎么可能? 惊骇之余,田文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观山派,想到了魏无涯,观山派追捕乔恩,又困住汪都头他们,自己却突然进城,观山派想找乔恩,想要一个宝物。 瞎眼复明,断肢重生,世上怕是没有比这更加珍贵的宝物了。 震惊让田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他指着狗窝里的乞丐,颤抖着问道“乔恩?你就是乔恩?” 乞丐也在颤抖,咬着牙,一脸悲伤,但他却没有否认,而是苦笑着低下了头。 这是默认了。 找到了观山派和县衙心心念念的乔恩,田文的第一反应是将他拎起来,就想带他去县衙,走了几步,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田文的感觉很准,他自己也知道,每当他想做什么事,而这件事又有他之前没能注意到的细节,会让这个决定失败的细节的时候,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就会跳出来。 所以田文立即停下脚步,思考着那一丝异样的感觉究竟在哪。 衣衫褴褛如同乞丐的乔恩,见田文突然呆立雨中,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抬头一看,就见田文自言自语道“不能去县衙,有埋伏” 此前魏无涯就在县衙埋伏了弟子,用楚朝风父母的尸体钓出了楚朝风。 可是,自己遇见乔恩纯属意外,魏无涯不可能算得到,而且设下埋伏。 可是那异样感又是怎么回事? 观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