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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

这边徐祯在忙,姜青禾没闲着,明天要进山,晌午是回不来的,得准备干粮。

在湾里出远路要带的干粮,基本都是炒面熟米锅盔。

至今都流传一句俗语,塞北有三宝,炒面熟米老羊皮袄。

黄米炒熟的叫熟米,黄米磨面翻炒的叫炒面,左右塞北这片地离不开黄米。

熟米炒面配咸奶茶还别有风味,大热天的当干粮充饥的话,姜青禾只觉得还是免了,别喝一口水就糊嗓子。

至于锅盔,它除了出远门会做外,农忙时节也会烙上不少个,厚实一个贼顶饱,还能顶着夏天高温三五日不坏。

麦收的时候只有黄米,姜青禾压根不想做,因为做出来不好吃。

现在新磨了白面,也可以吃上一回。

春山湾的铁锅制式与姜青禾之前用过的很不相同,锅大又深,锅底不是尖窝子,而是平坦的。

所以他们用铁锅烙出来的锅盔,每一个都很大,是因为锅有多大锅盔就有多大。

烙锅盔多的人家,会有专门的压面杠子,杠子使劲一压,压得又圆润又规整。

姜青禾没有压面杠子,自己上手在面案子上又压又团,也弄了好几个不算规整的。她做了几个没馅的,但搁了盐和茴香、野韭,还做了几个糖馅的,甜菜熬出来的黑糖,包进去甜甜嘴。

湾里正宗的锅盔要做得特别厚,撕开来里头一层层的。跟后世那种薄脆带肉,烤得金黄一掰能听见嘣,饼皮碎裂那种不同。

所以得控火,火小里头的面就熟不了,颜色还难看会发灰,火一大外面焦黑,掰开一瞧里面还是夹生的。

烙锅盔特费劲,忙活到入夜,吃上这口已经到第二日早。外皮烤得有点焦了,麦面做得嚼起来筋道。徐祯喜欢吃外皮,一嚼就嘎嘣脆响。

姜青禾觉得,吃锅盔应该来碗羊肉汤的,尤其在冬日。熬一碗羊肉,里头有几块羊肉,一点羊杂碎,再把葱花,配一块扯好的锅盔。

没有羊肉汤,鸭肉汤蘸馍馍也凑活。

她回味的时候,蔓蔓嚼着黑糖馅的,吃完糖糊了一嘴,自己伸出舌头舔了舔,咧着嘴笑,“甜的。”

姜青禾看不过眼,一副灰不绌绌的样子。

带着蔓蔓洗完手洗完脸后,姜青禾把一个装着谷料的布包给她,“诺,给鸭子的口粮,要记得喂。”

“是嘎嘎,”蔓蔓不满意。

“给你的嘎嘎早上中午吃的,”姜青禾重复一遍。

蔓蔓才喜滋滋伸手接过,又问,“娘,我吃的可以给嘎嘎吃吗?”

养宠物大概就是什么都想给它尝一口。

“不能,”姜青禾拒绝,说的有理有据,“小鸭子太小,它会撑到的。”

徐祯说:“嘎嘎还小,得吃少少的。”

蔓蔓老实点头,抱着她的嘎嘎,背着小花水壶,拎着个她和四婆的晌午饭,一个超大的锅盔。

蹦蹦跳跳走进篱笆院子里,一样样拿出来跟四婆显摆。

她小手一挥,“都给婆婆吃。”

“哎呦,”四婆抱住她,抱是抱不起来的。她真不知咋稀罕好了,又站在门口停住喊了句,“青禾阿,你来拿俺做的焦辣子。”

“俺种了几株红辣子,拌油炒香做了罐焦辣子,拿着蘸个味。”

四婆特意拿高递给姜青禾,还假做被辣到呼气说:“小娃不能吃,吃了闹肚子。”

蔓蔓她都闻到了,一点辣辣的好香的味道,她扭着四婆的灰布衫子说:“骗小孩。”

姜青禾跟四婆都乐,可不骗她这个小孩嘛。

“山里蛇虫就属这时候多,咬倒是不咬人,看着闹心,你们自个儿当着点心。”

四婆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姜青禾说:“都记着了。”

徐祯还等在门口叠篓子,姜青禾出来把柴刀别在腰间,又搭着板车后头的扶手,喊了句:“走吧。”

板车的木轱辘擦过沙石,走过生满杂草的路口,一座屋子都瞧不见后。鸟叫虫鸣越发刺耳,远远能闻见那股草木晒干后的清香,渐渐走到了春山湾的入口。

第5章 油泼辣子

草木蔓发,春山可望。

每每听见春山两字,总会让人冒出点诗意,继而觉得这个名字不符合塞北。

后来姜青禾知道是自己草率了。

塞北能有东西南北海子,就能有春夏秋冬四个湾,多随意的取名方式阿。

地里刨食的大伙认不得几个字,一辈子连名字咋写都不知道,取名都是捡着顺口的叫。

比如春山湾在他们口中,叫山洼子,而春山则被称为草山,满山遍野除了树就是草,尤其一到夏天那草跟浸了粪一样疯长。

前几天枣花婶跟她说,要做肥烧野灰就去砍草山口的,她没问为啥,眼下才知道,真是砍也砍不完。

春山入口那块进山的牌下,缠满了谷莠子,也就是狗尾巴草,还有灯芯草和不知名的杂草层层叠叠。

姜青禾拿出割麦子的架势,够一捆的量就拉起草绳,一绑一系扔到一边。

她坐在草堆上,解下羊皮水囊,跟徐祯说:“我觉得敢现在进山的,应该是多揣了个胆子。”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