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苦了你了,都是我和你哥哥没用,这样的事竟要你一个小姑娘家亲自去打算.………“ 原先薛宝钗还在强忍着,这会儿也忍不住被勾了起来,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 先前王夫人一直表现得对她格外亲近喜爱,私下言语间时常透露出要将她与贾宝玉凑作一对儿的意思,可谁知自打那日林姑娘进宫过后,王夫人却隐隐透出了有些犹豫不决的模样。 虽说待她的态度仍未变,但薛宝钗是个多聪慧的人,又哪里能看不出那点摇摆不定呢她知晓王夫人必定是看中了林如海得帝心,林家姑娘又很得皇贵妃的喜爱,连薛家唯一拥有的财富,林家好似都并不就输了。 显然无论怎么比较,林家女都比她薛宝钗的价值更高,只是因着过去与贾敏之间的关系又实在看不顺眼林家姐妹,故而才陷入了挣扎摇摆,若不然,只怕王夫人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薛宝钗看出了这一点,心里又如何能不着急呢?至少目前为止,摆在她面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贾宝玉,是以她不能轻易放弃,既然王夫人开始犹豫了,那她也只能自己想想法子罢了。 今儿贾宝玉来看她,她就索性将那“金玉良缘”之意透了出来,却谁知刚好被林姑娘撞个正着……真真是羞死个人了。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了许久,薛宝钗只觉得头都有些疼了,这才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岔开了话题,“这么晚了哥哥还未回来?“ 薛姨妈就哼了一声,不满道:“他哪日不得三更半夜才回来?索性几日都见不着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先前还说去贾家家塾学习,可哪回回来不是一身脂粉酒气?定是又在外厮混呢。“ 薛宝钗皱起了眉,“贾家家塾管得竟这样宽松?” 正说呢,就见那薛蟠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果真又是一身酒气,还带着股浓烈的脂粉气息,显然又不曾干什么好事。 乍一见母亲与妹妹皆是两眼通红,薛蟠便怒了,“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们了?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薛姨妈顿时就哭着狠狠捶了他几下,“你要打断谁的狗腿?我先打断你的狗腿!你老实交代,究竟去没去家塾! 薛蟠愣了愣,理直气壮道:“妈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是去了的。“他还当真一点不心虚,是真去了。 薛姨妈和薛宝钗看他这副模样,脸上就露出了狐疑之色,“真不曾糊弄我?那你这整日一身的酒气和脂粉香是哪里来的?“ 在她们的想法里,家塾这种地方都是严肃学习的,却哪里知道,这贾家的家塾简直是乌烟瘴气,里头那些人大多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更有好些清秀的少年,但凡随意花点小钱便能轻易上手。 薛蟠好色,且男女不忌,手里又是大把大把的银票,出手很是阔绰,那些少年自是很乐意与他胡闹厮混,不过短短个把月的功夫,不曾多读过一篇文章,反倒是将家塾里那些样貌好的少年都玩儿了个遍。 面对母亲的质问,薛蟠难得有些心虚了,胡乱几句搪塞过去便赶忙借口溜了。 “真真是个孽障!”薛姨妈又气又无奈。 薛宝钗紧紧皱着眉,道:“宝玉也要去家塾了,回头叫宝玉看着他些,看他究竟是去家塾了还是整日在外混着。 薛宝钗想的很好,却哪里知道,这贾宝玉也并未比她哥哥薛蟠好到哪里去贾宝玉原就与那秦钟互生好感,一同进入家塾之后日日同进同出坐卧一处更是亲密无间,加之家塾里又有一外号“香怜”、另一外号“玉爱”者亦是生得妩媚风流……四人心中彼此都有些情意,平日上课时竟都是八目勾留缠缠绵绵,究竟学到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显然贾宝玉每日都过得很是开心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