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如此急切,凤九忙解释道: “据说,那里都是佛菩萨,没有小孩,也没有毛毛虫……” “……”那言下之意……就是我们都去不成了? 哎!还是有种族歧视?看来,还是宝芝佛国海纳百川啊!大脸猴、白鼠精都能随便来串门,还把我这只毛毛虫当成座上宾…… 凤九读取了我的心声,忙着急解释道: “你可别误会,那里只是人人平等,相貌相同,没有恶趣,也没有恶道众生,但不拒绝任何一位诚心向往的众生……只要我们修炼成人形,阿弥陀佛就会来接我们去他的佛国了。” “……”哼!你是只要长大就成了,而我……不愿化茧成蝶,势必无法修炼成人形,那岂不就是没机会去了? “那当然了,不然,这世界岂不是没有公平可言?努力的和不努力的人,其结果都是一个样儿,那还要努力做什么?如果人人都只想躺赢,这世界由谁来维护?” “……”这问题,好像我从没考虑过哟! 确实,如果蓝凤谷没有父皇、母后的经营管理,就不会那般井然有序,欣欣向荣,而我这几万年,好像真的就活成了一条寄生虫…… 这,是不是有些可耻? “其实,可不可耻这都不重要。”凤九的话令我抬起大头来,专注地听他后面的话: “关键是知耻而后勇,必须担负起自己的使命与责任,不再浑浑噩噩地虚度光阴!” “……”这话,祖父曾说过,父皇也曾说过,母后也间接说过,还有族群的好些长辈似乎都时常轮番飞来洗脑,而我除了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几乎是油盐不进。 可今夜,类似的话从凤九嘴里说出,我却觉得振聋发聩,如雷贯耳,醍醐灌顶般把我从混混沌沌中给唤醒了…… 只是,我没想到,被强制惊醒,会有如此强烈的副作用——一时之间,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确切地说,我是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化茧成蝶,可我还是不愿受苦,于是,就又想法子让自己继续装睡。 确实,使命和责任对我来说,似乎可为,又不可为。 再说了,母后又怀孕了,以后就会有无限可能,我又为何要急着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来呢? 万一生出了弟弟,那不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吗? 我又不要成佛?我也不想忙着度众生,那些众生也不一定认识我,他们或许只会烧香求药闵菩萨这样出了名儿的菩萨,而这些又与我何干? 想到这里,我不由虫躯一震,信心满满,便又安然自得起来。 “哎!朽木不可雕也!”凤九这么一感慨,令我严重怀疑,他是我父皇、母后派来的说客,哼!我才不上当呢! 我到这里来,单纯是为了灵舌草!只是遇到这么好的伙食条件,是个意外的惊喜而已。 其它事情,都别来干扰我! “今晚,就到这里吧!你的问题我也回答了,我们家乡没有这里富饶,也没有这里丰富的饮食。”凤九似乎有些不高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我的洋洋自得。 “……”那你为何老是想要跑回去呢?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呢? “这似乎与上面两个问题无关吧?若想知道答案,那只有到明天学习第二个法术以后,才能揭晓了。”因为不高兴,他回得不再那么彬彬有礼,甚至,我似乎还看到了他星目中的狡黠。 “……”哼!还跟我卖关子。 “是——又怎样?”这回,他的不愉快似乎又消失了,还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笑着又说道: “任务完成!阿苇,晚安!” 说完,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他大概用的就是斗转星移术吧?只是速度明显要比我快好多,不知我几时才能达到他的水准? 望着他刚才所站位置,我突然有些失落,从未有过的辛酸袭上心头,心口胀鼓鼓,又沉甸甸的,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这滋味又是第一次尝到。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凤九开始跟我开玩笑了,这样说来,他应该是把我当真朋友了吧? 基于这个原因,我决定,无论他是不是父皇、母后派来的说客,我都会毫无原则地原谅他。 我实在不愿意失去自己虫生第一次真心相交的朋友,他曾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仗义地伸出援手,无论我需不需要,只要愿意帮我,就是我阿苇不可或缺的朋友。 也不知道,明天将会是怎样的一天?会比今天更精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