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密林深处。 枝叶繁茂的树林在夜色降临后显得格外幽深。树与树之间深邃的黑暗弥漫相连,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紧密的罗网,四面张开包围住林间空地。 几个兽人围坐在篝火旁。一个年长的兽人忧心忡忡地道:“我们应该加快行程,这里离开腾巽部落还不算远,我依旧觉得很危险。” 另一个年轻兽人不以为意道:“阿叔你太胆小了,会有什么事?咱们这不是平平安安地走了两天了么,也没啥事啊。” 年长兽人道:“银狼部落的战士一向擅长长途奔袭,尤其是晚上战斗力更强。何况银豪,银辉都是银狼部落出名的勇士,不得不防。” 转头带着几分怒气道:“出发之前,你阿父再三交代你要谨言慎行,不要随便当出头鸟,你为何不听我吩咐?若不是你贸然出头,得罪了银狼部落的人,我们何须慌慌张张地离开?” 这几个人,正是参与部落会盟的部落使团之一。他们的部落距离腾巽部落大概五天的行程,也算一个大型部落,只不过比起银狼,翼虎这样的大部落依然是逊色很多。 年轻兽人正是部落族长的儿子,而年长兽人则是部落族长的兄弟。一行十来人,在部落会盟一结束就匆匆离开,原因无他,年轻兽人在会盟一开始,就出言不逊,得罪了银狼部落。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双目赤红,疯狂地挣扎着欲冲进会场的银辉,以及满眼阴沉,一脸噬人表情死死盯着自己部落坐席的银豪。 年轻兽人不以为然:“那又怎样?我们鬣狗部落虽然比不得银狼部落,也是几千人的大部落,他银豪银辉又不是族长,还敢杀了我这个鬣狗部落少族长不成?银狼部落再狠,也不至于为一个部落长老不成器的儿子和我们部落直接对上吧?” 话音一转:“阿叔,你别以为我傻,随随便便就敢去冒头。现在谁不知道,银狼部落和翼虎部落为争一个盐洞差点打起来,现在还在盐洞对峙着呢,哪敢轻易多生事端,和其他部落再怼上。 再说,这会儿,银狼部落恐怕要着急把神使送回部落,哪有时间来找我们的麻烦。” 年长兽人听到年轻兽人这么说,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心下仍是感觉有哪里不妥,隐隐不安。 本着稳妥起见,还是道:“我们快点赶路,也不妨什么事,早点回到部落就安全了。” 年轻兽人向火堆里扔了几根木柴,顺手拿起火堆上架着的烤肉,敷衍道:“行行行,听阿叔的,明天我们就加紧赶路,早点回去。” 咬了一口烤肉,又道:“阿叔,你来的晚,没看到银狼部落那个小雌性,那真的是……勾人,我就没见过这么白嫩嫩的小雌性,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似的……那双大长腿……想想都勾的人流口水……” 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一般。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烤肉,又道:“若不是她是银狼部落的小雌性,又被那么多人盯着,我真想抢回去,想想把她压在身下都……” 话没说完,黑暗之中突然飞来一块石子,直直地撞到年轻兽人嘴上,年轻兽人瞬间被砸得满嘴鲜血直流,一口牙几乎都掉了个干干净净。烤肉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年轻兽人狂怒地跳起身来,大喊:“叔(谁)!叔(谁)特么找死!” 年长兽人毕竟经验丰富,更加警觉,虽然他也没察觉这块石头从哪里飞出来的,但是已经迅速起身退后,做出防备姿势,一行十来人也各自警戒,警惕地巡视着四周幽暗的丛林。 一个颀长强健的身影从密林深邃的幽暗中缓缓走出来,直直走到空地中央,跳动的火堆映照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 “寒祈?”年长兽人又惊又怒,满怀惊疑:“竟然是你……你们腾巽部落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想向鬣狗部落宣战吗?!” 年轻兽人狂怒的,含糊不清地吼道:“给我干他!弄死他!上!” 回答他的是几声惨叫。一道极为壮硕的身影不知道何时隐藏在另一边的黑暗树林中,当一群人的眼光被寒祈吸引过去时,勾沉极为迅速地从树林中蹿出,一手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断了三个人的脖子,边上的人才发出了骇然的叫声。 寒祈也动了,身形一展便向最近的兽人扑去。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十几个部落勇士完全不是两人的对手,不过短短几息之间,林间空地上便只余下满嘴是血的年轻兽人,惊恐万状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寒祈拧断他阿叔的脖子,另一边,勾沉手一松,让自己手中的尸体无力地倒向地面,两双冷冰冰的眼光一起转向他。 年长兽人在脖子被扭断之前还在想:这就是腾巽部落第一高手的实力么?我们的部落勇士,完全不是对手……可是……我们和他们究竟有什么仇怨? 死不瞑目的年长兽人软软瘫倒在年轻兽人身前。 年轻兽人惊恐万状,向后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退去。他现在明悟了,这两个人是冲着他来的。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尖叫道:“那个小雌性!!那个小雌性是你的……” 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掐断了他的话。 寒祈单手掐着年轻兽人,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让他的眼睛和自己相对。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几乎要将一切烧成灰烬。 年轻兽人双腿悬空,拼命挣扎着,他感觉到寒祈的五指正在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收拢。他试图掰开那支掐住自己咽喉的手,但他所有的努力都像一个苍白无力的笑话, 他后悔了,他知道自己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