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树没见过母亲,但乔柠是见过的。
虽然她对母亲的印象也大多来自乔青锋的讲述,但她却经常给乔树讲母亲的故事。
母亲的长相是如何美丽温柔,母亲是如何和父亲相识,又如何相爱,最终成为父亲事业的贤内助
最重要的是,母亲对他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儿子的爱,是多么的真挚而热烈。
相比于乔树而言,乔柠是幸运的。
虽然时间不长,但她至少也享受过来自母亲的宠爱,享受过短暂的父母双全的人生。
而乔树却是一天都没有。
所以,乔柠对乔树总是充满了亏欠,生怕自己没能替母亲照顾好弟弟。
每一个扶弟魔的产生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扶弟’的行为靠自己的本事,这何尝不是一种负责任且有爱的表现?
橙色的火焰温润地跳跃着,不急不躁。
那炽热的感觉,像是母亲的手拂过脸颊。
乔树一边往火堆里放黄纸,一边小声地呢喃着什么。
对他而言,这是自己为数不多能和母亲沟通的日子,他总有一肚子的话想和母亲述说。
小的时候,述说自己学习上的事,述说别人有妈妈而自己没有的苦恼,述说乔青锋经常应酬得酩酊大醉很晚回家。
逐渐长大了,也就不说这些烦心事,开始报喜不报忧了。
而现在,乔树只想和母亲说自己的冒险经历,说说自己的成长,说说自己的伙伴们。
他不是在喃喃自语,他能感觉到,母亲是有回应的。
那火苗温柔地跳跃着,就是来自母亲的回应。
神顾不了所有人,所以创造了母亲。
母爱就是如此,她永远都在那里,永远都会给予你回应。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纸堆烧了十多分钟,才逐渐烧成了灰烬。
只剩下点点红色的星火,在黑暗之中眨眼,像是母亲在和乔树告别,温柔地劝说他该回去了。
乔树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有些发麻的双腿,缓缓站起身。
想要抽根烟,但乔树还是忍住了。
他不想在母亲面前抽烟。
“妈,我走了,明年再来看您。”
乔树从来没有梦到过母亲,也不寄望于托梦什么的。
人梦不到没见到过的人或事物。
区区几张相片,无法勾勒出母亲的样子。
将余下的灰烬收好,乔树转身离开,径直向总署走去。
没有回头,这个时候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回头看。
徒步走了几分钟,已经走到了总署门口的种植区。
夜风拂过种植区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大自然在谱写乐章。
等一等,不对,好像真的有音乐声。
那旋律如同溪水潺潺,悠扬而唯美,每一个音符都在空气中跳跃,编织成一曲悠扬的故事。
它在诉说着孤独,又洋溢着温暖,像是在讲述着树林里的秘密,又像是对自己的安慰。
是口琴的声音!
乔树闭上眼睛,让音乐流淌进心里,那是一种久违的感动,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口琴声在风中摇曳,与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乔树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树林变得更加幽深,而那口琴声却越来越清晰,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他前行。
最终,他在种植区中心的恶魔果树下,看到那道绝美的身影。
“这是《爱尔兰画眉》?”乔树轻声问道。
洛清停止吹奏,看着乔树默默点了点头。
“挺好听的。”乔树笑了笑,“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洛清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温柔。
“想要安慰我一下?”
洛清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乔树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月光洒在女孩的脸上如诗如画,恍若月宫中的仙子降临人间。
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被月光染成了梦幻的银灰,每一缕都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借我吹一下呗。”乔树促狭地伸出手。
洛清微微一怔,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面色微红地递了过去。
口琴,是绝对不能外借的乐器之一。
接着月光,乔树能清楚看到,这把口琴的吹孔上面明显有些湿润。
“开玩笑的。”乔树手一伸,变魔术般拿出了另一把口琴,“我也有哦。”
轻轻把它放在唇边,悠扬的旋律如泉水般流淌出来,与月色交织在一起。
《爱尔兰画眉》是口琴演奏中的基础曲目,虽然很简单,但却非常好听。
乔树在兴趣班练过几天口琴,技术绝对称不上精通,顶多是不跑调。
但如今有了优秀的身体掌控能力,他对任何一种乐器都能快速驾驭自如。
听到这熟悉的旋律,洛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的心弦被音乐所触动,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尽管有些生疏,但心中的情感却引导着她的手指,与他的节奏相合。
两人的口琴声在空气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