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离我如此之近,使我不再敢平静的坐着,我猛的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
“咔咔咔擦,咔擦……”几乎在同一时间,有人在外面正用钥匙开着我的牢房门,能听到外面的人一直在试着钥匙。
终于,门锁被打开,接着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一身绿衣的蒙面人站在门口:“牧公子,快跟我走。”
我一时愣在当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别说这么多,现在来不及解释了。”
又有两个蒙面人一边对之前那个蒙面人说道,然后一边从他旁边挤了过来,不由分说,抬起我就朝外面走去。
牢房外的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刺鼻气味。
很快他们就抬着我走出了大牢,猛然看到了刺眼的阳光,让我极不适应,再加上他们俩抬着我晃晃悠悠,我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几乎要吐了出来。
过了片刻我才逐渐适应,当我看清楚眼前的场景时,一下子感觉心脏一紧,让我几乎晕厥过去。
地上由远及近到处都是尸体,有穿绿衣的,还有穿着一身黑衣制服的,一看就是缉虎监的虎卫。
他们面容扭曲,有的还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不甘与恐惧,眼中还残留着对家人的思念和不舍。
有的紧紧闭着双眼,似乎在永恒的安息中找到了平静,但那苍白的脸庞和紧握的拳头都在无声的诉说着生命的难以释怀。
远处,几声微弱的哀嚎和呻吟,那是生命在死亡边缘的挣扎,这些声音如针刺在我的心上。
鲜血流淌在尸体之间,和雨后地上的积水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大地的伤痕,触目惊心。
血泊之中,到处可见破碎的武器和断裂的肢体,空气中混杂着火药、尘土、血腥与死亡的味道。
面对这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任何语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从我的视觉盲区横劈过来一把刀,刀刃直直的从抬着我脚的那个蒙面人眉毛处没了进去。
他的脑袋顿时变成了翻盖首级。
红白之物洒了我一身。
我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我早已忘记了背后的伤口,忘记了疼痛。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在我每一寸神经上,让我的思维变得混乱和无助。
接着一声沉闷的轰鸣声在我耳边响起。
就在这一刻,世界似乎突然被一层薄纱所覆盖,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我的耳朵里,如同有千万只蚊子在鸣叫,高亢而持续,刺耳且无法被忽视。
我试图分辨外界的声音,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仿佛隔了一层厚重的玻璃,只能隐约感受到声音的震动,却无法捕捉其细节。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在耳鸣的节奏中被放大……
那名刚刚砍翻了抬着我脚的蒙面人的虎卫,马上就被另一个蒙面人近距离一枪打在胸口,朝后面倒去。
这一声枪响也惊醒了混沌中的我,让我知道现在不是战斗的结束,而是正在进行中的战斗。
这些穿绿衣的蒙面人似乎都悍不畏死,抬我的人刚死,就又跑来两个人抬起我继续跑。
反而那些虎卫却在接连不断的死亡威胁和长枪的巨大威力面前,一个个都露出了畏惧的表情,不再敢轻易上前。
一群蒙面人就这样抬着我,护送着我一直朝缉虎监甲库的方向跑去。
途中不断有藏着的弓弩手放冷箭,那些蒙面人也不断有人倒下。
这时,从旁边一个隐蔽处又冲出来几名虎卫和蒙面人纠缠在一起。
被近身之后,蒙面人根本不是虎卫的对手,他们也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往往能在死之前开出一枪就算不错了。
但好在旁边还有蒙面人在不断的加入战斗。
抬着我的蒙面人就趁着这宝贵的一点时间,抬着我来到甲库后面。
甲库后面就是缉虎监的围墙,围墙大约有三米多高,和甲库后墙中间有两米左右的缝隙。
我想说点什么,但他们根本没给我机会,几人合力蹬着甲库的后墙和缉虎监围墙,硬是把我抬上墙头,然后从墙头上推了下去。
我大惊失色,但还没来得及从惊慌中反应过来,便落了地。
好在外面也早已做了准备,地上铺着一些柔软的稻草,上面还有几层棉被,饶是如此,也把我摔的七荤八素,后背的鞭伤此刻也疼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原来这就是那次小季追着要打碎我天灵盖的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自己爬起来,就又有两个蒙面人跑过来把我扶起来,然后塞进了旁边一辆马车里。
其中一人把我放好后,马上钻出车厢驾着马车出发了。
另一个人立刻查看起我的伤势。
其实我现在疼的龇牙咧嘴,主要还是因为后背的鞭伤在刚刚摔了两次之后,疼的厉害。
身前的那么多血其实都是刚刚那个被砍成翻盖首级的蒙面人他的血,在这次战斗中我是一点伤没受,可以说,他们把我保护的很好。
但我现在这个样子,身前身后的衣服上全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