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平在梦里又一次梦到了童年那段深刻的记忆,那时的他还居住在父母单位的家属大院里,在那里发生过一件能让他记忆一生的事情。
从小父母就对他特别珍爱,给他起的名字叫做保平,就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连小名都是叫他平平。
然而世间事往往事与愿违,从小他就大小祸事不断,其中最让他深刻的一次,就是五岁的那年,他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在院子里捉迷藏。
突发奇想的他看见院中的一口枯井,就忘记爸妈的嘱咐,爬上不高的井沿,顺到了井底,好在枯井不深,顺到井底的他还开心的玩起了井底的湿泥巴。
只是其他小伙伴一时找不到他,就串到其他院子里玩了,就剩他一个人留在了井底。
发现情况不对的他,开始哭喊、攀爬、叫嚷,结果都无济于事,整个家属院的大人都在上班,此时是空无一人的,以至于他幼小脆弱的心灵里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到后来他哭的累了睡着了,最后被一阵强光后的哭喊声吵醒,那是妈妈晚上发现他不见后,拿着手电筒四处寻找他,最后在枯井里照见他时的情景。
他至今仍记得那束强光后,母亲喜极而泣的哭声里掺杂着斥骂,听见是妈妈的声音,让他忘记了害怕,把手伸向那强光后妈妈伸出的手,口里委屈的叫着妈妈。
这种包含情绪的记忆深埋于心,他却从未遗忘。
就像现在,一声声哭泣在他耳边时隐时现,温暖明亮的光线照在他的脸庞,仿佛当年枯井中的再现。
他心中感到十分的委屈难受,很想睁开眼,很想将手伸向那温暖的光线,那里应该有一只让他安心的温暖大手,很想委屈的叫一声妈妈。
可是越是这样想,越是做不到,他睁不开眼,伸不动手,更喊不出声,直急得他“嗯嗯”的流出了眼泪,脑袋也想下意识的往前蠕动,只是这一动,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直接“嗯”出声来。
他的这一举动,惊得在床前哭泣的纲德夫人一声惊呼,忙对外面呼唤:
“杰姆斯爵士,克雷斯、索菲亚快来,大人他有动静了。”
然后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艾克斯,失声痛哭起来。
一阵很好闻的包含女性气息的飘进王保平的鼻孔,蔷薇花的香气让他感到熟悉且安心,似乎完全再现了当年被母亲搂在怀里的心情,让他嘤嘤撒娇式的哭出声来,紧贴着怀中的纲德,叫了一声:
“妈妈。”
听见这声音,纲德松开抱着艾克斯的手,用双手轻捧起艾克斯还略带浮肿的脸仔细端瞧,只见艾克斯眼珠正快速的在眼皮下滚动,然后轻哼一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王保平睁开眼睛后,看见面前一个满头黄色头发的美丽女子正悲喜交加的看着他,她背后窗户上照进来的阳光,让她麦秸黄的头发散发着一层金光,使得面前这个美丽女子带着圣洁,带着悲悯,带着亲切。
“大人!大人唉!,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护卫不周,属下该死!”
最先进来的是一直护卫在外面的刘唐,这些天来,这位糙汉子一直备受煎熬,吃睡一直都在艾克斯养病的房间外面。
紧接着,杰姆斯、班达克、凯瑟琳、克雷斯等人也听着信,一股脑的跑了进来,一下子站满了一屋子的人。
屋里的这些人这些天几乎就没有洗过澡,身上散发出汗臭味,膻味,以及身上铠甲上的皮革散发出的臭味,甚至有人的铠甲上还残留着血迹,散发着血腥气。
再加上这些人红头发的,断眉的,络腮胡子的,明明一脸凶戾却强装着温柔开心的,让王保平心里感到陌生的恐惧与害怕,一直往近前的纲德那里凑,然后一把抱住她哭道:
“姐姐,平平怕!”
众人一脸愕然,不知道艾克斯口里说的什么语言,只有冉虎、李达几位族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和大家翻译后,杰姆斯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对大家道:
“大人眼下已经醒来,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只不过大人的脑袋受了很重的伤,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大家就不要在这里影响大人休息了,先到外面等着去吧。”
等众人都出去了,除了杰姆斯爵士,只剩下艾克斯的三个怀孕的大老婆,以及跪在毯子上一个拉着他的胳膊,一个扶住他的腿的艾苏和冉英。
杰姆斯笑咪咪的把秃了头的老脸凑了过来,极尽温和的对艾克斯道:
“大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艾克斯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看见杰姆斯这张因为日夜值守,这些天都疏于打理的脸,油汪汪的,满脸都是胡子拉碴的,既害怕又厌恶,就用手不分轻重的把他往外推,口里还嚷嚷道:
“走开,走开,平平害怕!”
“杰姆斯爵士,大人的病怎么样了?”
怀里抱着艾克斯的纲德夫人担忧的问道:
杰姆斯犹豫了一下,才微笑的道:
“夫人您放心,大人的病情应该是稳定住了,只不过他的头部损伤过重,有些反常的情况也是正常,几位夫人无需过多担心,大人需要多休息一下,过些天情况可能就会好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