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有名的医书,白槿他应该听不出来吧。
韩湘雪扶额,觉得还有些隐隐的头痛。让雪双去再取一件披风来,想到自己是夜不归宿,不知如何应对父母,感觉越发地头疼。没过一会儿,柔软厚实的披风搭在了身上,她在房前站了站,准备动身回宫,忽然反应过来,问:“你是从何处取的衣服?”
雪双应该有宫里的腰牌,不过他们暗卫平时不轻易现身于人前,再者,从宫里到这里有这么快?半盏茶的时候,能这么快?
而且仔细一看,这似乎也不是她的衣服。
“是白公子的,属下借来一用。”雪双坦诚道。见她面色纠结,又解释道:“只是借一下,会还的。”
韩湘雪默认了。
一路从京郊赶到皇宫,她匆匆进了宫门,想现在不过是寅时过半,倪月华不会太过生气,飞快赶到晨雪宫。一过门到院子里,殿门前几个洒扫宫女,廊下站着芍白和丹枝,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宫里宫外一片不寻常的寂静。
韩湘雪:“……”似乎感觉到了,有点儿危险。
她步子未顿,继续向殿里迈去。侧身的时候,一声低语从耳边滑过。
“皇后娘娘来了,殿下小心。”丹枝小声提醒,一旁芍白点头,轻声接道:“娘娘很生气。”
韩湘雪点头,不作声,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殿内珠帘之中,一声瓷碗重重撂在桌上的声音引得她心头一跳,悄止了声息,帐内传来男子的一声笑,“怎么,这就等不住啦?”
女子怒意沉重地哼一声,忽地响起轻匀的摩擦声,她认出是薄如蝉翼的雪瓷盏与盏盖的刮擦。雪瓷茶盏中斟入一泓净水,碧色生香。清净的茶香散开来,并一缕梅子甜香纠缠成瑰色的甜蜜。
她松了松那口气。
还有心情煮茶,看来父皇还好应付,至于她母后,喝着梅子汤还怒火高涨,恐怕不能善终。
“等不住,你能等得住?”女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别跟我说话,紫熙的账我们还没清算呢。”
韩毓影无奈地叹口气,搁下手中的茶,探身过去戳一戳她。没反应,再戳一戳。
没反应。
再戳。……
倪月华终于忍不住了:“你干什么!”
他收了身子,又端起他的茶来,拂拂袖子,不经意似地问道:“朕发现,朕身边研墨奉盏的宫女,怎么都换成侍从了?”
“你才发现?”女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舍不得?”
“怎么会。只是没想到她们那前一日犹犹豫豫的,原来是要出宫,大抵是想要同我道别的。还以为有什么私话要说……”他不经意似地偷瞄了她一眼。
“私话?”倪月华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了,闻言不由冷笑连连。
“韩毓影,我觉得你最近是不是嫌日子过太好?正好,我觉得这日子也无聊。前几日刚收到家书,家里人都挺想我,我还不如回娘家去!”
“诶,别……”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故意找茬啊?我表哥卖个茶叶妨碍你了,你抓他?”红衣女子倏地站起身来,绝色的眉目间微蹙,怒火冲天:“雪儿才回来住多久,你给她出宫的白玉令也就算了,又给她立府,我不是更难见到她了?”
帘子外,隐藏着身形的韩湘雪眉头一跳,连忙收回了要去掀帘子的手,身形一闪,躲在了帘子后头。
“你听我说……”韩毓影大概也意识到玩过火了,连忙解释道:“倪笙箫没有大罪,只是他引入紫熙茶源,贸易数额过大,影响了韶月泗水、南洲的茶叶生意,造成了当地茶商的损害,扣留一段时间而已,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这样?”倪月华的火气顿时平复了一半。她一转头,那梅子汤清凉甘甜的气息扑在脸上,顿时又清醒了几分,迟疑道,“……严重吗?”
“还好,能补救。别担心,再过半月就能放他回去了。”
“我不知道是这样……我,姨母信上没提这些。我……”
“没事的,好了,我估计你表哥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男子握了她的手,贴脸低声道:“还有几个月就到中秋了,……准备好了吗?”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杏眸眨了眨,又明白过来,道:“准备好了,宫宴要用的锦棚、灯烛、花卉,赏赐还要清点,”她说着说着不自觉开始拨弄手指,“紫陌王府的、承恩侯的、太傅的,程大人的,他们几个的最多,王府的有小世子,要有小孩子的穿戴玩物……
“承恩候、太傅和程大人都没成家,前几日我出宫听说书,听说程大人府里前几年赏的绸缎布匹都让虫给蛀了……他自己又不穿,都是上好的锦缎丝绣,可惜了……”
她自己说了好一会儿,突然又想到,询问地看向韩毓影:“要不今年的我都给他换成金锭?国库里好像还有福寿禄纹的,看着也喜庆,正好有几位大人夫人孩子多,不愁衣料多出来的……”
韩毓影:“……皇后对这些倒是精熟。”
倪月华眉眼一抬,神采飞扬:“是吧,我……”
“可朕说的不是这些。”他郁气沉沉地吐了口气,扯她袖子,道:“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