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将大手放在小曾孙的脑袋上使劲揉着小揪揪。
政崽的小眉头也担忧的蹙得更紧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小脑袋。
看着一张嘴就是一通忽悠加卖惨的老父亲,太子柱紧紧闭上嘴巴,深深沉默了:“……”
武安君和应侯也觉得没眼看,纷纷垂下了脑袋。
这就给赵康平、赵岚和政崽形成了一种错觉——老秦人现在真是穷的没有出路了啊!再打仗,老秦人就得把衣服都拿去当了,光着腚去与山东诸国们拼啦!
赵康平蹙起了长眉,他努力挑动着脑海中的记忆,也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三川郡究竟是便宜女婿的政绩还是外孙的政绩,总之绝对不是大魔王的。
这辈子,秦、赵的邯郸之战没打成,大魔王没能在执政后期造成严重的决策失误,秦军也没有在战场上出现无谓的折损,兜兜转转之下,大魔王这是要提前把三川郡给建造出来啊!
单看这表面的逻辑似乎没什么问题,但老秦王的心这般大的吗?
这庶民们辛辛苦苦攒一年粮食“砰”的一下就被一场战事打没了,这好不容易又勒紧裤腰带又攒了一年粮食,眼看着又要因为一场战事打没了。
住在咸阳的上层权贵们整日吃喝不愁还好,可战事的巨大风险,以及勒紧裤腰带的辛苦日子都压到了底层庶民们的肩头上。
别说赵岚一个年轻姑娘于心不忍了,赵康平这个大老爷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又对着大魔王语气认真地拱手劝道:
“君上,康平认为今岁还是不适宜进攻荥阳,让底下的庶民们再休整一年,缓一缓吧。”
“秦国去岁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不代表今岁也能迎来大丰收。东出打仗固然要紧,可也不能用这不丰盈的国库、粮库,逼着底下的庶民们日日吃糠咽菜的挤出钱财、粮食去供养东征的大军呐。”
“是啊,寡人也愁啊!康平先生可有能让我秦国快速富起来的好办法吗?”
秦王稷满脸苦涩的点了点头,像是被赵康平的话给一下子戳到心坎上了般,忙又拉住国师的双手,满眼希冀的看向国师。
赵康平瞧见老秦王这一秒变脸的模样也是一愣,凭着做生意的敏锐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不是被秦王稷给卖惨装可怜,一个不留心给钓上钩了?
这“战国无敌的秦川老流氓”是不是早就在他没有入秦前,就想着从自己这儿卖惨,白嫖他的好法子、白嫖他手中的好东西的?
看着国师愕然的样子,秦王稷边用右手拍着国师的手背,边低头轻拍了拍身旁小曾孙的脑袋对
着国师叹息道:
“国师,寡人知道您是个聪慧的人,您肚子里盛了许多强国富民的好法子。”
“政的大父、父亲都是靠不住的人,唯有寡人才是政最能干的父族长辈。”
“政这般小,寡人又这般老,他长的慢,寡人倒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睡到王陵里了。”
“能者多劳,寡人现在能多干一点儿,未来留给政的事情就少一点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秦王稷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国师。
政崽不由伸手挠了挠曾祖父拍过的脑袋,虽然他觉得曾大父这话说的没错,但总感觉好些有哪里怪怪的。
小家伙搞不懂的怪地方,他母亲能一口说出来——
怨不得山东六国要大骂特骂老秦王不要脸皮子,这大魔王想白嫖的心不仅昭然若揭,这卖惨的语气也说的太过谄媚、太过自然了。
赵康平也仔细想了一会儿,他确实是刚入秦了十四天,不是入秦十四个月了!
这就催着自己要快些干活了?!
瞧着大魔王火热的眼神,思量着老秦王说的话也没错,老秦王打的底子越好,未来外孙就越轻松。
他只得将心中在入秦前就做好的一系列计划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对着大魔王拱手叹道:
“君上,康平不能让老秦人一下子富起来,可康平手中确实有一批天授的种子,或许等秦军东征了,万一国中粮食吃紧,那种子种出来的食物能应急。”
“哦,天授的种子?国师说的是天上的仙粮吗?”
大魔王没曾想竟然真的能从国师手中抠出好东西来,他的一双凤眸亮的惊人,政崽的丹凤眼也亮的像是俩探照灯似的,下意识就将母亲的笔记本揣到了怀中,而后伸出两只小手拽着姥爷的衣服,仰着小脑袋满眼亮晶晶地期待看向姥爷。
一老一小从头到脚写满了“仙粮!国师/姥爷!稷/政要!”六个大字!
太子柱、武安君与应侯也是满脸期待的看向国师。
唯独赵岚眸中滑过一抹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