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如今待在北境,抵抗匈奴的李牧听到消息都会连夜拍马赶回来,为赵康平陈情。
住在小北城不问世事的荀子听到消息了,都会进宫来拜见他。
深谙赵王脾性的楼昌,看着大殿之上越多人给国师陈情,赵王脸上的神情就越严肃。
他忙大声拱手道:
“君上,臣认为赵康平早就投秦了!诸位同僚们口口声声地说赵康平不会背叛赵国,难不成尔等喊他国师喊习惯了,都已经忘记这人其实还有一个秦公子的女婿,以及秦王曾孙的外孙了?!”
听到楼昌的话,赵豹也蹙眉道:
“君上,还是先让士卒将赵康平带入大殿审讯吧。”
赵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火气,颔首道:
“速速带佞臣赵康平入殿!”
守在门边的宦者忙俯了俯身,抬脚去传话。
等百官们听到殿外传来的动静纷纷扭头往大殿门口瞧,没一会儿L就看到俩身着甲胄的红衣士卒分站在左右,用两只大手按着国师的肩膀,将国师押进了大殿。
赵牧瞧见这一幕下意识想从坐席上站起来,却被自己胞兄伸手给牢牢抓住了。
冯去疾也不遑多让,看到自己大父对他微微摇头的动作,只好如坐针毡地重新跪坐在了坐席上。
赵康平走入大殿,身后抓着他的俩士卒就放开他了。
他没有俯身行礼,只是双目直视着跪坐在高处的赵王,不谄媚,也不畏惧,静静的仿佛在打量一个跳梁小丑。
赵王都被赵康平这淡然的大无畏表情给气笑了,紧攥着两只大手,双眼冒火地身子前倾,高声询问道:
“赵康平!你可知罪?”
“不知。”
“呵——你不知?”
赵王重重地用双手拍打着面前的宽大漆案,近乎咆哮地骂道:
“你私下偷偷放跑在我邯郸为质的秦国质子,难道你还没有罪过吗?!”
赵康平前世今生的年龄加起来足以做赵王的爷爷了。
看着赵王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冷笑道:
“秦国质子嬴异人私自逃离邯郸,关我何事?”
“赵康平你莫要装傻!寡人说的是秦质子嬴政!”
“赵王这话怕是说错了吧?”
“赵人、秦人皆知,秦赵两国的质子公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秦质子乃是秦太子柱的儿L子嬴异人,究竟哪份文书上写秦质子从嬴异人换成嬴政了?”
“再者你抓你的嬴政,关我家赵政何事?!”
听到赵康平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赵丹险些气的眼前一黑。
可不得不说,这空子却是真的被他赵康平给钻到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嬴异人私自逃跑后,他在邯郸生的儿L子确确实实已经自动代替了他的质子身份,成为秦国新一个质赵于邯郸的秦质子了,可是盖着秦、赵
两国的国玺印记、写在两国质子公约上的人名偏偏是“嬴异人”,而非他的儿L子“嬴政”,细究之下,“嬴政”只是逃跑的秦质子在邯郸生下的一个儿L子罢了。
眼看大侄子被赵康平钻空子的话给气到失语了,赵豹忙拧着眉头,怒斥道:
“赵康平,那你是亲口承认你将你的外孙赵政送出赵国边境了?”
“是!我不仅把我外孙送出赵国了,还把我的岳父、母亲、夫人、女儿L、弟子、门客、仆人、甚至家里的毛驴、耕牛、马匹都给送出赵国了,难道平阳君没有听王宫士卒们禀报吗?”
赵康平满脸诧异地冷声道。
“那你还不承认你投秦了?!”
“证据呢?”
“你都把你身为秦王曾孙的外孙以及身为秦王孙媳的女儿L送出赵国了,这就是你投秦最直接的证据!”
“我将我的家人们送出赵国边境,难道就是奔着秦国去的吗?””
“平阳君有本事你就拿出明确的证据来!”
“我早就在公开场合说过了,我从未承认过秦王孙子嬴异人是我赵康平的女婿!秦人认不认是一回事,反正我这边是不认的!”
“我外孙就是我外孙,我女儿L就是我女儿L,我赵康平是赵国的臣子,可我的家人们不是!凭什么别的臣子们的家人能畅通无阻的在边境进进出出,反倒限制我赵康平的家人们不得出境了!”
“我还要问问平阳君,莫不是赵国新修了离境法,特意写明了一条,我赵康平的家人们不得离开赵国了?”
赵豹被赵康平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给搞得一噎。
两侧的臣子们也有些懵了,怎么都没想到国师的家人们现在竟然被限制出境了?!
如今的人才们都是能自由出入他国,也是自由在不同的诸侯国内更换官职、转变身份的,甚至像苏秦、乐毅等大才都是同时在不同的诸侯国内任职的。
限制大才出境,这话传出去可对赵国求贤很不利——想想看:大才你来了就别想再跑了?这传出去哪个大才还敢来啊?
此种举动不仅瞧着小气,而且瞧着令有才华的人生气!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软禁吗?!
眼看着赵康平直白的戳破了这一事实,他们叔侄仨手中也确实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