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要去看看卫姨娘吗?”
刘盈走后,看着四周没有丫鬟仆子,春桃迫不及待地问刘玉。
闻言,刘玉眺望北院:“是姨娘叫你来的?”声音隐隐带着期待。
春桃低下了头。
刘玉眼底深处的光暗淡了下去,她笑着摸了摸春桃的头:
“今日我就不去见姨娘了,你替我照顾好她,如果公中再像以前那样克扣吃穿用度,你打发人来找我。”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北院方向,转身往前院而去。
既然不想见她,那就不见了吧!只要她平安就好了。
“姑娘……”春桃不甘,明明姨娘和姑娘都很挂念对方,怎么就是不肯见对方呢?
“嬷嬷,是我的错。”
福鹤堂的角墙后,卫姨娘身穿素纱长袍,头上没有任何发钗首饰,整个人消瘦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她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抓住扶住她的嬷嬷手臂,哽咽道:
“是我的软弱害了她。”女儿不爱笑了,也瘦了,回忆起女儿被送出去的前一夜,拉着她的手,说带她逃离平南侯府时,眼神里的光,是那么地耀眼,被她生生掐灭了,再想到刚刚听到的,老夫人还用自己威胁她,卫姨娘的心就在抽痛。
玉儿以为她是生气不愿见她,实则她是愧疚害怕面对她呀!
刘玉叹了一口气。
上一世卫姨娘为她求情跪在宫门口,磕头至死情画面浮现在脑海中,是自己欠她的,这世姨娘既然想要这样的生活,她拒绝不了。
想着这些,从平南侯府回到陈府别院,刘玉情绪都不太高。
谷雨几个丫头都等在门口,刘玉抛开脑中思绪,才迎着目光下了马车。
马车是陈老夫人派来的,送回了她,是要返回陈府的,她让谷雨拿来钱袋,倒出来全部碎银打赏了马夫。
见状,白微讥笑了声,高高兴兴抱着刘老夫人赏得一副头面,回了别院里。
马夫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了。
“小哥,别多想,你是因为我受伤的,这些个银子,是让你拿去看大夫抓药的,你要是不收,就是嫌弃我给的少了。”
刘玉都这么说了,马夫只能道谢,接过银子。
就在此时,屋内跑出个人影,叫住了他。
刘玉回头望了眼,那是江雪清贴身丫头秋若,她正要和马夫小声说着什么,还掏出一大袋银子给他,估摸着比她刚刚给的起码多一倍,江南还真是富庶呀!
不过江雪清的事情,她不想掺和,也没打算深究江雪清上平南侯府,与刘老夫人告状的事,
刘玉心里清楚,就算没江雪清这事,只要平南侯府的人没有出狱,早晚有今日这一出。
中间虽曲折些,好在都解决了。
她不感兴趣,谷雨这几个丫头感兴趣得很。
回沁园居的路上,立夏忍不住好奇就问了:
“娘子,您说江娘子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这赶车的马夫是唯一能搭上陈府的路子,必然是想通过他进陈府了。”惊蛰接了话。
立夏:“那江娘子主意打错了,陈府里的主子们,岂是马夫能左右的。”
“……”
一直没出声凑热闹的谷雨,注意到刘玉情绪低落,示意几个丫头停下,问刘玉:“刘娘子这是怎么了?”
迎上几个她们关切的目光,刘玉心里平和不少,笑笑说道:“我无事。”转而又对她们交代:“这次就算了,江娘子不管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以后别在议论了,别人听到了你们几个要挨板子的。”
江雪清没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总会找其他办法入陈府的。
“是。”几个丫头后怕地应下,没再讨论隔壁的事。
只是论刘玉怎么都想不到,江雪清谋划的事情,会牵连到她,打乱她平静的生活。
她们回到沁园居后,谷雨得到了刘玉的吩咐,跟随她回房更衣,视线触及刘玉手中空了的银袋子时,担忧地提醒了句:
“娘子,这银子全没了,你以后怎么过呀!”
被抬进陈府,刘老夫人只给了她五两银子,卫姨娘多年来不得宠,早已是倒卖东西勉强维持院子里的开支,她出府那天倒是让人送来了十两,刘玉没要,同时还一并把待子闺中攒下的几两银子留给了卫姨娘。
以及这几个月陈府改发下来的月钱,都叫人送了回去。
她身上刘老夫人给的五两,也就她进来的当天,换成了碎银子和铜钱,唯一剩下的,刚才也全部给了马夫了。
好在,刘玉一早就有准备。
她走到摆在角落里的木箱前,蹲下身,打开箱子,装在里面是绣了各种花样的手帕子。
“谷雨。”她招了招手。
谷雨走了过去,惊讶道:“这不是娘子您平日里绣的吗?”
刘玉点点头,摸着帕子上面绣着的花,吩咐道:
“谷雨,你去找个可靠并能在外面走动的人,把这些手帕拿到南市街坊去卖掉。”
南市街坊通皇宫,平时不少的官家太太小姐常会经过,她这些帕子上绣的都是后面会火起来的双面绣,花样也是当下最时行的,想来换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