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空阴沉,乌云被压的很低,整个天空都透着恐怖,像是有无数邪恶的灵魂在做攻打人间的准备,给人一种压抑又恐惧的感觉。 林静波想着这样的天气,不是万不得已急需诊治的病人,一般是不会出门寻医看病的,而这样的恶劣天气,一般主家也会留客在家的,更何况她比客人要亲近多了。 心里打着小算盘,腿脚利索的来到了单若水的小院,进门时看到单若水一人坐在柳树下喝茶,用的茶具却不是她买的那套。 黑云压城,眼看着雨滴就要落下,坐在柳树下喝茶,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可林静波只想单若水能用她买的茶具喝茶,忽略了单若水怪异的行为。 她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自行走进堂屋,看见茶具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桌面上,于是拆开包装,跑到井边开始洗壶和茶杯。 用清水洗过两遍后,林静波闻了一下,虽是新壶却也没那泥胚味,她把茶具端到石桌上,自己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用火炉上未烧开的温水洗了洗,又倒入沸水泡了泡,泡了半刻钟,把水倒出后又倒入了凉水,又倒出,反复三次之后,才觉得开壶成功,还彻底洗干净了。 于是放进茶叶,注入翻滚的开水,在泡茶的功夫,利索的收起了单若水常用的那套无雕饰紫砂茶具。 做这些的时候,单若水只是静静的看着,没制止,算是默认。从林静波到小院,做完这一系列的事,两人还没说过一句话。 “师父请喝茶。”林静波先打破了这压抑下的沉静,她一手托底,一手用两指捏着杯肚,端至单若水眼前。 幸好她是坐着的,如果是跪着的,那就是拜师敬茶了。 单若水没有接,也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情,嗓音依旧,淡淡道:“不是说过,我不是你师父。” 林静波咧嘴一笑,她不过是再次试探罢了,做了师徒,又怎么能做夫妻呢!她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嘴上调侃道:“单兄请喝茶。” 单若水还是没接,还是不认可这种关系,排除其他因素不说,光是跟一个小姑娘称兄道弟,他就无法接受。 “那叫大哥呢?还是叫全名呢?或者干脆叫你水水呢?你自己选一个。”林静波抿嘴浅笑着说完,敛起调皮捣蛋的神情,故作沉思状,她表情严肃,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 单若水还是没说话,只是接过了茶杯,没喝,直接放在石桌上了。因为一直端着,总不是事儿,端起就是为了放下,至于是谁端起,谁放下,也没必要分的那么清。 他觉得叫全名最合适,只是没有说出来,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关心的话:“大雨将至,你怎么还来。” “这几天您一直不得空,也没个说话时间,这样的天气,才能不被打扰啊!”林静波咧嘴笑着,她可以看单若水不带情绪的脸,可她要让单若水看见她的笑脸,因为笑容,总能治愈心灵。 在单若水面前,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开心、兴奋的状态,因为情绪可以影响他人的心情,她希望单若水能够开心快乐。 单若水并没有因为林静波的笑脸相迎而礼尚往来,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看不出喜怒的模样:“你想说什么?” “既然您没什么想说的,那咱俩就只喝茶。”林静波微笑低语,她无论怎么下定决心,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单若水沉默一会儿道:“那年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林静波心虚的回了一句,她把胳膊肘放在石桌上,右手托着脸,头扭了九十度,一种回避的态度。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紧紧握拳。 “楚家三十口人一夜被灭,整个宅子烧成废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单若水的脸有些泛白,声音也有些沙哑,他总算是有了些情绪,可又不是林静波希望的好情绪。 “楚家为什么被杀,被何人所杀,我不知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一下!”单若水声音低沉轻柔,恢复到了无喜无怒状态,刚才在激动稍瞬即。 “两年前的一天晚上,一切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征兆,夜里听到轻微的声响,我便起了床,楚家老爷慌慌张张的拿着一个包裹就闯进了屋,把包袱塞给我,让我带着楚云兮赶紧出逃,他的神情太过严肃,也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没时间多问,便拿着包裹带着楚云兮,躲躲闪闪的从偏房出来,到院落草丛里,一个被掩藏起来的洞里钻了出去,那个洞是还是我挖的,平常想少走几步路,没想到那天还派上了用场。” 林静波说到此处,冷笑了一下,像是为自己的歪打正着感到讽刺的庆幸一样,她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们钻出去之后,趁着月黑风高,一路狂奔,直到再也跑不动时,便在一个桥洞里躲了起来,天刚蒙蒙亮,我便打开了那包裹,里面有一把弯刀,五十两银子和一封信,信上有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我们便按着地址去找人,我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把云兮送到,在生日之前就能回来见到您的,可万万没想到,这一送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等我回来后,也不知道您在何处,想等到生日时再去见您,就先来了这里,皇城嘛!我想来看看,之后的事情穆青已经详细说过了。”林静波简单的叙述完,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神情来,就像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样。 “地址是哪里?” “西域的一个地方。”林静波回答完,觉得气氛很是压抑,于是又说了句俏皮话:“有点儿远。” 单若水听到之后,拿着茶杯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他放下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