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师艰难的吐露真相。

厉柏哲只感到脑袋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他呆然的朝病床的方向望去。

季衍安静的躺在整理过的床上。

然而……尽管各项指标证明她还活着，可活着的只有身体……

而她的意识，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样……

也算是活着吗？

而且更糟的是……

要是季衍没有死，而是成了植物人。

那他们……还会重生吗？

不安就如黑雾从内心深处细小的弥漫，涌出……

要是季衍一直维持这种状态，恐怕就没办法重生了！

而自己和x国的纷争也即将来到极限，自己随时都要和他们开战。

要是自己死在季衍前面……

会不会让重生彻底停下？

全身的毛孔都在惊叫！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或许眼下，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在这里结束季衍的生命……

然而……

只是念头闪过的瞬间，心脏就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痛到他连呼吸都凝滞了。

季衍好不容易才活着，如今却告诉他，他必须亲手结束季衍的生命……

这是什么荒唐的玩笑！

而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老大？”

没去回答手下的疑惑。

“……没事……”

厉柏哲忍着心痛，含糊的应了一句。

可脑子里已经乱作一团……

他第一次的，感到自己竟是这样的无力！

视线再度回到病床上的女人身上。

她的身体微微起伏着，虽然挂着管道，却丝毫不像是没有意识的样子。

仿佛只是睡着了……

然而……

厉柏哲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自己捂住她鼻腔的画面。

闪过自己掐住她脖子的画面……

闪过季衍挣扎的样子……

纵使知道，她脑死亡了，那些反应只是本能。

可只是想象一下，他都要窒息了。

一双手死死的成拳，后牙槽发出锉刀般狠戾的摩擦声。

就算季衍没有意识，他也不忍心断掉季衍的生命线！

更无法对那张熟睡的面容痛下杀手！他做不到！

长久的握拳，许久才丧失力气般，缓慢的松开了五指……

“算了……或许这样也好……”

最终，他哽咽着吐露出这句话来……

即便没有意识也没关系。

至少自己他可以陪着她。

即便季衍不会说话，不会回应，可她至少活着……

死寂再度弥漫开来，在整个房间里扩散。

只有仪器冰冷的“滴滴”声，无情的回荡。

也不知道这样沉默了多久，班长才骤然开口。

“其实老大你不必忧心。虽然这话不该我来说，但是，老大……你还记得关老的弟子吗？”

厉柏哲回了回神。

“……怎么会突然提及他？”

就听医疗班的班长开口。

“其实我们行医多年，也听多很多离奇的事。”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有些臃肿的脸颊。

“我知道我说这个有点奇怪，但就是看了太多，所以有时不得不信。当然了生命本就神奇，我们现在知道的，本来也不过是千之二三……抱歉，偏题了，总之，我听说过不少还魂的事。”

“还魂？”

班长点点头。

“有假死的，死而复生的，也有植物人苏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