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季衍近乎逼问的话语，淑华似乎也没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

“你们报警抓我吧。”

她说的干净利落，像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不挣扎，痛快放弃了。

“被你们发现了，说真的，我还松了口气……”

她苦笑了一下，优雅的面容更加沧桑了。

“到底为什么，淑华？”

季老爷子拧着眉问。

他自认待老妇人不薄，听她谈吐行事，也不像是贪图他们家。

怎么到头来，自己妻子的妹妹，反而要害死自己？

老人家沉默许久。

最后，她轻叹一声。

“很抱歉骗了你们……”

听到这话，季孝当即就要发作。

“你果然是假借我母亲的名号……”

谁都不能拿他母亲来欺骗！

可老妇人却沉静的开口。

“我确实是蓟华的妹妹……但其他的，我说谎了。”

老妇人用一种说书人似得语调，娓娓道来，讲述起自己的一生。

“我出生后就姐姐分开，确实没有见过面，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和先生，其实有一个孩子……我一个人带着他回家，可后来，孩子突发疾病，怎么治都治不好，家里的底子也被耗尽了。我也确实来过你们家，但那时，我是来求助的……”

当时她丈夫死了，孩子有病又需要钱治疗。

淑华登门拜访，只为给孩子看借钱。

她早就准备好被季家羞辱唾骂，但只要能拿到钱救自己的孩子，她就又有力气了。

可谁知那天只有季柔在家……

那时的季柔虽小，但城府不浅。

她早就猜到自己不是季家的女儿，在准备后路了。

而淑华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成为自己的保命符，便接待了她……

“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却出手阔绰，一百万随便就拿来了。”

对季柔来说，一百万，还比不过她的一条项链。

甚至是零花钱。

但对淑华来说，却是救儿子命的钱。

她本就是来求财的，自然拿了钱就走了。

“可我儿子的病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反反复复，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来借钱。而季柔，每次都借给我了……”

自此，她就欠了季柔一个人情……

而人情，终究是要还的。

“我孙子插着管，每天都在烧钱。季柔同意继续给钱，只要我帮个小忙。”

那时季柔被赶出家门，急于回家，这才找上了她。

“……之后，她让我在老爷子面前多美言，挽回形象。顺便帮她做些事……”

“季柔当时已经回家，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还下毒？”

季衍冷着脸问。

“当然是因为你了。”

淑华淡然的说。

“你受尽家里宠爱，根本无人能撼动你的地位。只要你在家，季柔就无法真正的回来。刚好季老爷在吃你的药，要是你的药出问题，把老爷子药死了，那你就不是威胁了。”

这句话，赫然是用季柔的语调说出来的……

“我为了偿还人情，不得不给你下毒。关于这件事，我真得很抱歉，可我孙子的医药费还靠她……”

“你这么不早和我说！”

季老爷子愤恨的啧了一声。

要是她早点告诉自己，根本不用做这些脏事，自己也会帮她救孩子的！

老妇人苦涩的笑了笑。

“说了又如何呢？三年前那孩子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