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是他出错了，然而耳旁却想起沉重的呼吸声。

季衍有些担心，他不是会出错的男人。

抬手，想要撑起他的胸膛，可透过单薄的白衬衫，一股滚烫却逼退了自己的掌心！

“你温度好高……”

“只是稍微不太舒服而已。”

他勉力想要撑起，但却能感到有心无力。

“我们去阳台休息一下吧？”

季衍慌忙搀扶住他，任由那股炙烤灼烧的体温扑向自己！

“……好。”

季衍搀扶着男人离开了会场。

来到阳台，清风扬起了季衍的秀发。

呼吸着外界的空气，厉柏哲的脸色才好了些。

望着他比平日苍白的脸，季衍不免担心。

难怪他先前一直不对劲，原来是不舒服吗？

回想他之前有个抬手扶住眉眼的动作，或许那时就已经……

“好些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可脸色依旧和体温呈反比。

“你要是生病，可以和我说一声……不来也可以的。”

她也不是非要厉柏哲来陪……

“可我想来。”

也对。

季衍想，为了那块玉的事，确实他亲自到场才合适。

可想起那枚玉，季衍又不免心中一紧。

回想翠玉碎在眼前炸裂的模样和声响，不止季柔，她自己的心底，似乎也有某种东西悄然裂开……

但也只是一瞬，来不及捕捉……

她眉梢一闪而过的苦痛之色，没能逃过男人眼眸。

略显苍白的唇里吐露出了关切。

“……心情不好？”

从刚才开始，她就愁眉不展。

“不是，只是……你惩罚季柔都算了，何必砸了那玉呢……”

说完季衍又懊恼，他才是玉石真正的主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置喙？

也就只能暗暗握紧了双手，小小的吐露着心声。

“玉又没做错什么……”

错的是觊觎它的人不是么？

或许是带了许久，也有了感情的缘故。

一想到玉就这样四分五裂，便心生难过……

“它已经没有价值了。”

男人直视前方的月色，有些冷酷决绝的回答。

这话让季衍有一瞬的胆寒。

“……本来赠与你，是希望能护你平安。可每次……总是事与愿违，甚至将你卷入了纷争之中。它没有保护好你，既然如此，不如消失吧。”

季衍也不知道听了这话，是该感动还是后怕。

毕竟在送给自己之前，那玉一直在他身上。

陪伴他这么久的玉，说摔就摔……丝毫不带犹豫的……

是不是将来有一天，自己与他，再无利害关系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对自己？

轻易的抛弃？丢下？甚至毁灭？

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说不出是恐惧，担忧，悲伤，还是烦乱……

只是心绪都被那情感淹没。

蓦地，她竟鼻子一酸，一滴泪竟夺眶而出。

泪滴滚落的太突然，让季衍自己都措手不及，自己都吓了一跳。

季衍匆忙抬手去遮掩自己的眼睛，不让他察觉自己的异样。

可那一闪而过的泪光，却没逃过他的眼眸。

男人眉间微蹙，有些不知所措。

“你在哭？”

“啊，不是……只是被风吹迷了……”

季衍拼命掩饰着自己的窘迫，可越是如此，却越像是被人看穿。

比体温更炽热的目光落在季衍身上，许久。

他来到少女面前，直视她的眼眸。

“季衍……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