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穿着亵.衣坐在软榻上,一手撑着额头,耿素站在一旁,眼底隐约透出几分担忧,却也不敢说什么。 见赵漫语进来,耿素忙朝赵漫语投来求救的目光。 赵漫语在离皇后不远处坐下,皇后掀开眸子,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这个时辰,你不该过来的。” 赵漫语将茶水递给皇后,温声道:“哪有什么该不该?长宁只知舅母心里烦忧,需要长宁陪着。” 皇后叹了口气,“你呀!” 不多时,侍女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圣上去了淑妃宫里。” “知道了。”皇后垂下眸子,坐起了身,朝耿素吩咐道:“伺候本宫更衣吧!” 耿素应声,扶着皇后穿戴好,便见皇后出了殿,没看李璟修直接越过她出了宫。 赵漫语跟随在皇后身边,刚从李璟修走过,就被他拉住了袖子,赵漫语低眸,就见李璟修询问道:“母后要去哪儿?” 赵漫语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恍惚,长大后第一次见李璟修他还是一身朝气的少年郎,眼底偶有愁绪但很会很快被其他情绪代替。 但眼前的李璟修眸底猩红,即便是这般近的距离望着她,赵漫语也丝毫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赵漫语心底微叹,就算儿时相熟的人如今长大了也要变得陌生了。 “皇后娘娘自然是为太子殿下收拾烂摊子去了。” 赵漫语抽回袖子,头也不回的跟上皇后。 淑妃宫门口的侍女瞧见皇后,不敢拦,只赶忙进去禀报,皇后视若无睹,直径停在殿外,而后,笔直的跪了下去。 赵漫语心一惊,但她没有扶皇后,她知晓,这是皇后的选择。 她微微垂着眸子站在皇后身旁,皇后这般举动自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宫内的侍女纷纷跑来看热闹,不敢太近,就远远的偷瞧一眼,皇后跪在妃嫔的殿外,这样的事儿可不是平日能看到的。 赵漫语的视线落在皇后肩头,她心里清楚,皇后平日虽然温婉,却也是坚韧的女子,这般将尊严撕碎洒一地,若非是为了太子,皇后绝不会如此。 她抬眸,凌厉的目光震慑了不少看热闹的侍女,在外头跪了大约半刻种,殿门才打开,出来的却是风情万种的淑妃。 “皇后娘娘行此大礼真真是折煞臣妾了。”淑妃慢悠悠的上前,脸上并未有惶恐,而是带着几分淡淡的得意, “可惜圣上在歇息,让臣妾来劝皇后娘娘回去。” 皇后朝大殿俯身磕头,而后扬声道:“臣妾替太子来请罪了,还请圣上责罚。” 淑妃摇摇头,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又是何苦,哪有人上赶着来求罚的?再说了,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有了心仪之人,这当娘的改成全他才是。” 淑妃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赵漫语,可见赵漫语没有什么反应,她才收回目光。 “臣妾替太子来来请罪了,请圣上责罚。”皇后还在一遍一遍念着这句,不论淑妃说什么,她都没有其他反应。 淑妃只好幸幸进了殿,赵漫语俯身,搀扶着皇后劝道:“舅母,咱们先回去吧?” 皇后摇摇头,看了赵漫语一眼,“今日之事是本宫与太子连累你了,你快回宫去歇息吧!” 说完,皇后又要继续喊,就见圣上从殿内出来,兴赵是天色太暗的缘故,赵漫语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眯起眼看了眼皇后,而后走下来,将皇后搀扶起来,拍了拍她肩头,嗓音温和,“你身子不好,去歇息吧!” 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却叫皇后面如死灰,圣上没有再多言,转身揽着淑妃进了殿。 皇后跌坐在地,眼眸里一片死灰。 赵漫语拧紧了眉头,扶着她轻唤道:“舅母……” “阿宁,我帮不了他……”皇后靠在赵漫语的肩头,轻声呢喃。 赵漫语张了张唇,不知该如何劝,他们回去时,李璟修还跪在殿外。 赵漫语陪着皇后,直到她睡着了才出去,她停在李璟修面前,李璟修抬头看她,“长宁……” “为什么?”赵漫语询问道。 “什么?”李璟修愣了愣,才听见赵漫语又道:“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非要娶我?” “自然是因为我倾慕你,长宁,你忘了儿时我们……” “太子殿下!” 李璟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漫语打断,赵漫语冷冷看着他,眸色里全是陌生的情绪, “我早已经有婚约,况且,长宁从不记得与太子殿下有过什么情愫,还请太子殿下为一心为了太子殿下筹谋的皇后娘娘着想,莫要再做些无畏的事了。” 说完,赵漫语转身离开,没看身后的背影。 回宫之后,她心里记挂着皇后,也没睡踏实,翌日一早就起来了,夏末知晓她心里挂着的,进来便禀报道: “方才御医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听耿素姑姑说皇后今日的气色好了赵多,郡主不用如此担心了。” 赵漫语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太子呢?他还跪在那儿?” 夏末一边伺候着赵漫语更衣,一边开口道:“跪了一宿,快要上朝的时候才离开的,今日朝堂怕又是腥风血雨的。” 夏末顿了顿,又补充道:“奴婢问了当值的万公公,今日晏公子也去了朝堂。” 赵漫语才想起来,因着制火药的事儿晏扶卿立了功,今日应该是封赏的时候。 圣上本就有心重用晏扶卿,如今但是个极好的机会,只是…… 不知想到什么,赵漫语的眸色又暗了下去。 “郡主在担心晏公子?”夏末看出她的神色。 赵漫语轻轻点头,“夏末,我有些无力……” 就像她明明重活了一回,还是把自己弄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明明知晓皇祖母的结局,却在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