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漫语抱着檀木盒子痛哭起来,皇后也站在一旁轻轻抽泣,圣上转过去,背对着这一切。 整个大殿的人似乎都陷入了悲伤的情绪里,妃嫔们得到消息纷纷跪在殿外轻声抽泣,皇子公主们也在赶来的路上。 太后的仁厚让赵多人都对她不舍。 “母后。” 昭阳公主一进来便扑跪下来,她双眼早已经红肿,想来是来是哭了一路。 太后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昭阳公主的脸,有气无力的说道:“儿啊!母后要去见你父皇了,日后哀家的昭阳再无……母后护着了,要、要保重……” 不等太后话说完,昭阳公主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太后又撑着最后一口气,朝圣上道:“你……你是君王,心里装着天下,能否也留几分给你那些兄妹……” 说完,太后便彻底撒手人寰,大殿里,痛哭哀嚎声震耳欲聋。 昭阳公主几次哭的晕厥过去,赵漫语只好在一旁陪着,宽慰着她,怕昭阳公主待在这儿伤心,赵漫语便扶着她到了偏殿坐会儿。 昭阳公主靠在软榻上,眼泪不停的落下来,无声哭泣,赵漫语瞧得心酸,悄悄抹干净了泪,才坐在昭阳公主身前,将茶递到她嘴边,“娘亲,您喝口水吧!” 昭阳公主抬眸看着她,泪意更加凶猛,“阿宁,你可知我与你爹爹为何要将你留在宫中?” 赵漫语垂着眸子,轻轻摇头,她心里大约是猜到几分的。 “你出生的时候,你爹爹就已经立了赫赫战功,彼时大周尚未安定,那场仗只有你爹爹为主将才能胜,将士们跟随你爹爹多年,也只有你爹爹才能让他们视死如归。” “可圣上不放心,想留在宫中,以便约束你爹爹,那会儿你才一点点大,宫里是什么地方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怎么忍心……” 说到这儿,昭阳公主哭得越发伤心起来,“是我的母后,你的皇祖母出面,说交给她扶养,她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因为此事,我心里怨恨过她,后来你渐渐长大,我终于理解她的苦心,可她却……阿宁,母亲再也没有娘亲了……” 说完最后一句,昭阳公主忍不住抱着赵漫语痛哭起来。 赵漫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昭阳公主哭得睡着了,眼泪都还挂在脸上,赵漫语轻轻扯过被褥替她盖上,目光注意到一旁的檀木盒子。 她拿了过来打开,里面都是精致极了的首饰,每一件赵漫语都再熟悉不过了。 前世,太后也送了她这些陪葬。 那个疼了她两世的皇祖母,如今她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安抚好昭阳公主,赵漫语便去找皇后了,皇后原本就病着,如今还要拖着病了的身体替太后办丧事,赵漫语只能尽力的帮她。 圣上是孝子,下令闭朝十日,将自己关在殿内谁也不见,皇后亲手熬了汤等在大殿门口。 “舅母。”赵漫语得了消息赶过来事,皇后站在殿外,凉风一吹来,便有些摇摇欲坠。 “阿宁,你怎么来了?”皇后说着,目光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叹了口气。 “舅母本就身子不好,怎能在这儿吹风呢?”赵漫语皱着眉头道:“舅母进去歇歇吧!舅舅想通了自然会出来的。” 皇后摇摇头,“我与圣上夫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圣上这般伤心,阿宁,他是大周的天子,本宫身为皇后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消沉?” “那,我进去试试。” 说完,赵漫语接过耿素手里的食盒推门进去,皇后担忧的看着赵漫语的身影,欲要开口唤他,被耿素扶住。 大殿里一盏灯也没亮,殿内显得有些黑漆漆的人,太监侍女也早就被圣上赶了出去。 赵漫语只好靠着微弱的目光搜寻圣上的身影,赵是脚步声惊动了圣上。 砰的一声,茶盏丢到赵漫语脚下,随即传来圣上不悦的声音,“朕说了。都滚出去!” 赵漫语拍了拍胸口,安抚了自己被吓一跳的心,也是圣上这个动作让赵漫语确定了圣上的位置。 她抬脚正要靠近,又不知丢来了什么,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滚!都滚出去!” “哎呀!”赵漫语惊呼一声,圣上听出了她的声音,才缓和了几分语气,“出去。” “舅舅今日就是砸死长宁,长宁也不出去!”赵漫语大步走过去,大抵是怕伤到赵漫语,圣上倒是没有再丢东西了。 赵漫语把食盒放在案桌上,一边看了眼蹲在案桌底下的人,换了从前,她还真不信她这从来威严的皇帝舅舅会这般模样。 “这是舅母亲自熬得汤,舅母自个儿还病着,也不顾自己的身子担心舅舅,这会儿还在殿外吹着冷风。” “舅舅再这般消沉下去,舅舅身子硬朗是扛得住,舅母只怕就要倒下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去叫皇后去歇息。”圣上语气闷闷。 赵漫语轻笑了声,“舅母的脾气舅舅还不知道么?舅舅不好好的,舅母怎会离开?” 赵漫语把汤递到圣上手里,“舅舅喝完他,回去歇着,长宁便出去劝舅母也歇息。” 圣上皱起眉头,“朕喝不下……” “长宁知道。”赵漫语叹了口气,“舅舅心里难过,可若舅舅一直这般消沉下去,皇祖母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提到太后,像戳中了圣上的痛穴,他脸脸埋到臂弯里,身子轻轻颤抖。 赵漫语没出声,默默坐在一旁,等他再抬起头来,她才开口提醒,“汤要凉了,舅舅赶紧喝了吧!莫要辜负舅母的心意。” 圣上有些尴尬,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当着小辈的面痛哭了起来,但赵漫语没有提起,他才觉得没那么尴尬,痛快的喝了汤,把碗递给赵漫语,而后起身出去。 皇后还在殿外站着,瞧见